她雖是極力克制著情緒,但說話聲音不由發顫。江懷越靜靜聽她說完,注視著相思許久沒有應答,相思不由更急了:「大人,我想的是太天真了嗎?」
他這才輕輕呼出一口氣,道:「不是。我只是在想,幸好我沒找到一個沒腦子的女人……」
「你……」這回輪到相思被他噎了一下,原本氣憤的情緒倒是被沖淡一些,「以提督大人的眼光,會選擇徒有其表傻氣十足的女人?」
江懷越微微一笑,不作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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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見金玉音,確實並非易事,但正如相思所言,當日掌摑她的白裙女子很可能就是金玉音,一切都只是江懷越的猜測,要想得以驗證,或許只能讓相思暗中見她一面。
而且江懷越還提到了另外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當日他們確定雲岐案件的解密關鍵應該就在那支完好無損的盤鳳釵之內,然而馥君去世後,江懷越曾親自進入她房間搜查,卻一無所獲。
自那以後,盛文愷與遼王似乎也並未舉動,顯然至關重要的盤鳳釵也並沒有落在他們手中。
那麼,這支對於馥君來說極為要緊,甚至不惜為此與相思反目的盤鳳釵,到底去了何處呢?
江懷越將此問題向相思說出之後,兩人又一時陷入沉默。
灶台上的水早就開了,相思心不在焉地將菜下鍋,末了才道:「大人,我覺得自己必須要回一次京城了。就算見不到金玉音,我也得盡全力再尋找姐姐留下的盤鳳釵。我總覺得,姐姐當時已經信不過任何人,那支盤鳳釵,必定是被她用自己的方式保存在安全的地方……也許正等著我去將它找回。」
「安全的地方?」江懷越蹙了蹙眉,「你們姐妹在京城,還有可以寄存珍貴物品的朋友或者地方嗎?」
相思想了許久,嘆息道:「我只知道姐姐與盛文愷舊情復燃,至於她平時……從未聽她說起有什麼值得委託重要事情的朋友啊!」
「但是輕煙樓賓客眾多,馥君也算是樓中翹楚,也許她曾找過友人請求暫時保管,當時我被宮中事務纏身無暇顧及,或許確實疏漏了什麼……」
談話至此,兩人都覺得回京城勢在必行,然而朝廷尚未選出合適的遼東總兵來此鎮守,江懷越作為監軍也不可能急著回去,因此商議之後只能先謀劃周全,等待時機。
此後數日,江懷越在與鎮寧侯的交談中說起朝中堪當重任的數位大臣,分析得條理清晰不帶私人成見,令鎮寧侯拍著大腿連聲稱讚。余德廣正來辭行,鎮寧侯備足禮物給他帶上,同時也說起了剛才談論的話題,余德廣笑道:「侯爺莫不是想念夫人,不願在這遼東待下去了?因此急著要萬歲重新安排總兵來此坐鎮?」
「咳!別提了!」鎮寧侯臉龐居然一紅,「我恨不得離她三年才好!天天揪著小事嘮叨,簡直比我老娘還囉嗦了!」
江懷越淡淡道:「侯爺也是覺得這遼東重鎮始終都得有穩妥的總兵,先前連著兩任都目光短淺,萬歲再選擇的話,還需留心其人內在,切勿被誇夸其談的臣子蒙蔽了雙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