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婚約,宿昕更是窩火:「我本來就看不上那個富陽侯的女兒,趁著她為母守孝,不如把婚事解除算了。」
「混帳東西!婚姻大事輪得到你來指手畫腳?!侯爺女兒你還看不上,想要天上的仙子不成?!」
定國公把宿昕劈頭蓋臉罵了一頓,又命他好生警醒力求上進,這才揮手讓他退了出去。宿昕頹喪著離去,臨出門轉回身去,卻見定國公正從書桌下摸出一壺美酒,忍不住在門外道:「父親大人,您聞到的酒氣,恐怕是自己身上的吧?!」
趁著定國公還沒追出來,宿昕一溜煙跑出了院子。
說起這門婚事,也是令人啼笑皆非,前年定國公等不下去,請人算卦說是東南一帶的女孩適宜嫁入定國公府邸,且又排出了生辰八字。定國公依據這些四方打聽,居然找到了富陽侯府的嫡女正符合這些條件,於是兩位父親一拍即合,當天就把婚事給定下了。
宿昕得知此事惱火異常,他素來打算自己尋覓佳人,又知道富陽侯是個沒甚修養的武人,帶兵打仗倒是有一套,詩文方面一竅不通,這等人家出來的女兒想必也是庸脂俗粉,故此他對這門親事很是排斥。原本兩年前就要完婚,結果富陽侯夫人不幸染病去世,其女為守孝而推遲成婚,便拖到了現在。
對於宿昕而言,巴不得這時間拖得越久越好,如今被父親又一次敲響警鐘,心上自是不快。
此後時間內,宿昕也沒再去找江懷越,有時候遇到袁涿,還是常常聽到他抱怨江懷越種種不是,可見此人實在是不受別人喜歡的性格。
這一日傍晚他離開了兵部,才出大門便被幾位同僚請去酒樓歡飲,喝得多了不敢立即回去,派小廝先行回府打探父親是否在家,自己則牽著棗紅駿馬,迤邐來到了常去的茶室。
月上中天,茶室內倒是安靜少人,夥計將他引入雅間,宿昕醉意朦朧倒在臥榻之上,想著那不如意的婚約,又想著一旦成婚就要受到種種約束,不免得長吁短嘆。
正惆悵間,房門被人輕輕敲響,他閉著眼睛曼聲道:「進來吧。」
門外的人遲疑了一會兒,悄然推門而入,在房門口似乎站立不動。宿昕不耐煩地道:「快點啊,口渴死了,還不端茶過來?」
那人這才慢慢走近,到了竹榻邊,卻又靜立不語。
「磨蹭什麼呢?」宿昕睜開眼,「給我倒……」
話到一半,頓時啞掉。
站在身前的竟然是一名素衣素裙的女子,身材裊娜,頭戴帷帽,青色薄紗影影綽綽掩住面容,淡淡幽香輕盈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