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叫我來做什麼?」江懷越冷著臉,「你帶她去不就可以了?」
宿昕惱羞成怒地直敲桌子:「那不是她就想著要跟你一起嗎?去個祠堂還非要兩人同行,不知道的還以為要去上門提親呢!」
江懷越與相思對視一眼, 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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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宿昕的不滿聲中,江懷越還是與相思一同坐上了馬車。
「小公爺, 您在這裡等著我們回來吧。」相思好言相勸,他卻不領情, 「不是江懷越說有危險嗎?就他現在這樣子能保護你?」
宿昕不顧江懷越的冷漠眼神, 居然也擠進了車子,端端正正一振衣衫,吩咐車夫啟程去往郊外的祠堂。
這一路上,江懷越始終面如寒霜,相思坐在車內, 說話也不是,沉默也不是,只好撐著臉頰望向窗外。
宿昕卻還在一本正經地分析:「要說那盤鳳釵如果真能找到,也不一定就能查清雲大人當年的案情,除非是他曾經藉助盤鳳釵留下了鐵證,這樣才可以呈送到萬歲那裡,還雲家清白。」
相思黯然:「我也知道,但既然留下了線索,總不能就此放棄不去理會。姐姐生前對此物十分重視,她也很想親眼看到父親的冤案被昭雪的那天……」
宿昕見她神色哀傷,連忙道:「那是人之常情,誰不想自己家能沉冤得雪呢?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你也不必再躲躲藏藏,以後就是名正言順的尚書千金了!」
一直倚坐在一側的江懷越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道:「相思不在意什麼千金不千金的身份。」
宿昕「嘁」了一聲:「她會真的不在意?有誰願意不做名門閨秀而淪為教坊中人?相思說不在意,那是識大體懂分寸,不想給別人添麻煩!你還當真了你!」
江懷越頭疼地看看他,不知道為什麼一句話就能引來宿昕的連番攻擊。
倒是相思看不下去,為他解圍:「小公爺,大人當初為我付出很多努力的,他比誰都希望為我家翻案,只是他不善言辭……」
宿昕氣得笑起來:「相思呀相思,你真是太單純了。他這個人在宮中朝中混跡多年,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巧舌如簧那是出了名的,你居然還說他不善言辭!唉,真是情人眼裡出西施,連黑白都分不清了!」
「那也沒有小公爺您能言善道呀,您看看我們大人在您面前都理屈詞窮了呢,還不是說明您更厲害?」
相思言笑晏晏,宿昕聽了之後雖然對「我們大人」這個稱謂不太高興,可是先前那鬱悶的心情倒是好轉了起來。
於是又換了話題,跟相思說起自己從小怎麼被父親逼著讀書,才造就了能言善辯的本事。他兩人談的起勁,江懷越獨自坐在一旁,臉色陰沉眼神蔑視,只差開口請他趕快下車了。
好不容易出了聚寶門,在相思的指點下,馬車直奔聚寶山而去。與城中繁華鼎盛氣象不同,此處山巒青翠,鳥雀時鳴,石間泉流潺潺,濺珠碎玉,遠處則有古寺巍峨,清風送來鐘聲沉幽,撞入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