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丫鬟進房泡茶,說是主人派人來通傳,請她安心住下不要著急。相思心知這應該是宿昕在京城的別苑,因此也沒多打聽。
她在此處等了整整兩天,直至第三日傍晚,宿昕才來到了院中。一進門,就道:「真是抱歉,我來了京城就入宮面聖,之後又得到處拜訪親朋故舊,要是先來你這裡,會被人發現異常。」
「我明白的,小公爺能將我帶回京城,也是冒了危險。」相思頓了頓,又問道,「萬歲宣您進宮,到底是為什麼呢?」
宿昕清了清嗓子,反問道:「你能猜得到嗎?」
「我怎麼猜得到?」相思詫異,不由又是一驚,「難道……我在南京的事被發現了」
「要真是那樣,哪裡還能這樣太平?」宿昕攤攤雙手,「說實話,就連我入宮之前,也不知道萬歲為何要找我前來。結果他是要透過我,了解江懷越在南京時的行為。」
相思愣了一愣:「什麼意思?他向你詢問了哪些事情?」
宿昕哂笑了一聲:「譬如他到南京御馬監後,是否與守備和六部官員多加接觸,平時都和哪些人來往,有沒有什麼異常的舉動。」
相思不由皺了皺眉:「萬歲是信不過江大人,因此才當面向你問清他在南京的舉動。既然信不過,為什麼還要再調遣他去戰場!」
「你不是官場中人自然不會明白,你那位江大人先前權勢過人,萬歲難道心裡沒數?若是他去了南京後還不甘蟄伏,忙於結交官員培植親信,那就算是延綏軍情再緊急,萬歲也是斷不會再任用他的。再說你以為在宣召他入京前,萬歲就沒有暗中查過這些訊息嗎?」
「那為什麼還要叫您來一趟京城?」
「南京守備和守備太監必定也都被詢問過,但萬歲還是不願全部相信,因此就想到了我。」宿昕說到這,才顯出一絲尷尬,「當初我不是特意施計謀進入西廠,後來還去萬歲面前陳詞,奏請關閉西廠,避免內宦涉足政事嗎……」
相思明白過來,在承景帝心裡,哪怕其他官員或者太監都被江懷越拉攏收買,只有這與權宦勢不兩立的小公爺,是最不可能改變心意,與江懷越成為同一戰線的人。因此特意下詔宣他入京,是要從他的口中得到最確切的消息。
「那您入宮之後,可曾聽說延綏那邊的情況?」
宿昕直搖頭:「你也太心急了,江懷越這才離開京城幾天,恐怕還沒到半路呢,你打聽延綏的軍情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