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院中眾臣議論紛紛,而當楊明順在喧譁中說出「房中的女子並非金賢妃,而是永和宮的宮女」之時,眾人更是一片譁然。
有人當即質疑:「宮女怎麼可能在外面生孩子,小公爺,你平日不拘小節也就罷了,這種事情千萬不能道聽途說引以為信!」
宿昕正色道:「我宿昕就算再隨意,也不會在這關乎皇家血脈的事上開玩笑。楊明順是御馬監的人,小穗就是他剛才親自從太液池那邊救出來的,還能有假不成?」
「什麼,從太液池救出來?」眾人越發糊塗。
楊明順這才強忍悲傷,將小穗身上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述說了一遍。大臣們在他說的過程中就已經顯露難以置信的神色,等他說完這一切,眾人面面相覷,沒有一個願意相信聽到的事實。
「且不說萬歲是否會臨幸一名寂寂無名的宮女,就算是真的,金賢妃自己也懷有身孕,又何必做下這樣天理不容的事情?」
「正是,她這樣冒險行事,一旦東窗事發便是大難臨頭,金賢妃素來知書識禮,怎麼會如此糊塗?!」
「還有你說的那個女子,她腹中的胎兒確實是萬歲的骨血嗎?這口說無憑,尋常妃子若是得幸,都是清清楚楚記載在簿的呀!」
魯正寬則向宿昕求證:「小公爺,你素來不太願意參與政事,為什麼今日會出面將我們召集到此,這事國公爺是否也知道?」
宿昕慍道:「跟我老爹哪有一點關係,他在南京什麼都不知道!你們要是不信,房間裡還有一名金玉音宮中的宮女,名叫安荷,等會兒讓她出來也算是人證了!」
縱然宿昕神色嚴肅,然而這事情實在太過超乎大家的想像,眾人還是交頭接耳不住議論。宿昕也不再多說,只是叫人守住了院門,既不讓眾人出去,也防備外面有人闖入。
眾人被留在院中無法離開,聽得房中女子的呼聲一陣比一陣悽慘,心中越發煩悶困惑。就在這樣焦灼的情形下,時間緩慢流逝,楊明順在此其間不知道往房門處望了多少次,每一次都是心中滴血,眼中無奈。
陽光漸漸黯淡,院中風聲盤旋,大臣們凍得手腳冰涼,只好不住徘徊。
眼見白日將落,天際唯餘一抹橘紅時,房中忽然傳出了嬰兒急促的哭聲。
院中眾人一驚,就在他們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楊明順已經率先奔向那扇緊閉的房門,用力敲響,喊著小穗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