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太醫背著藥箱奔了進去,江懷越緊隨其後,才撩開門帘,便聽到裡面傳來穩婆焦急的喚聲。
「怎麼回事?」太醫也緊張地問道。
「快看看這孩子吧!她,她好像喘不過氣了啊……」穩婆慌張地抱著小小的襁褓出來,臉色都白了。
太醫連忙叫穩婆將嬰兒放到了榻上,又迅疾解開襁褓。
眾人圍攏一圈,心急火燎地進行救治。滿屋子的宮女內侍都嚇得靠牆而立,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江懷越站在屋子中間,並沒有去看那個嬰孩。
本來應該是啼哭不止的新生嬰兒,如今卻死寂無聲,被一群人拼力擺弄。
簾幔低垂的內室里,也同樣聽不到一點聲音。
江懷越只是望了簾幔一眼,隨後背過身子,朝著窗口靜默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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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切的商討,壓低的交談,匆忙奔出去的腳步,各種聲音嚶嚶嗡嗡響徹耳畔。
他站在窗前,眼見著外面天光漸漸發白,檐下的燈籠一盞接著一盞熄滅。終於在一陣長久的沉寂之後,有人緩慢而沉重地來到了身後。
「江掌印……」年邁的太醫啞著嗓子道,「賢妃娘娘誕下的女嬰,沒能救回來……」
帶著悲聲的結果才剛說出口,奔忙了一夜的穩婆和宮女內侍們全都嗚咽著跪倒在地,恐懼占據了整個屋子。
江懷越這才慢慢走上幾步。
床榻上用錦繡緞子包裹的嬰兒很是瘦弱,此時已經緊閉了雙目,臉色都是發青的。
他只看了看,便扭過臉去,望向了被厚厚帘子擋住的內室。
「賢妃娘娘。」江懷越喚道。
金玉音躺在裡間的床上,渾身冷汗,髮髻散亂,好似死去了一般。
本來應該滿是嬰兒啼哭眾人恭賀的屋子裡,現在只有她一人。
猶如孤魂野鬼,狼狽不堪,虛脫得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