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喬沉默站了好一會兒，回想起一路的境況，突然發現自己從來就沒了解過顧青，可能是顧青演技太好了，演著演著她都當真了，當真覺得他是一個乖巧害羞、需要保護的人。
但現在，她都快被自己蠢哭了！
深深吸了口氣，壓下心底的憋悶，想了想，還是選擇轉身離開，她也不知道怎麼面對這樣的情況。
她覺得自己現在最需要的是冷靜，再待下去，她也保不准自己會做出什麼樣的事。
但轉身走了幾步後，腳步漸漸停了下來。
最後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猶豫了片刻，鬼使神差的扭過身朝不遠處走去。
身影瘦瘦小小，蹲在那裡有些顯得可憐無助，隨著她腳步的接近，身體還下意識顫抖了起來。
「……」
還知道怕？
怕什麼？
吃的時候怎麼不怕了？
虞喬蹲到他旁邊，周圍傳來的血腥味腐爛味讓她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但最終什麼都沒說。
從旁邊的覆蓋的厚雪上抓了一把，面無表情道：「手伸出來。」
男人仿佛做錯了事一樣低著頭，聽了這話，頓了一下，然後顫抖著伸出手來。
似乎覺得有點髒，在靠近虞喬時又縮回了一點。
虞喬沒管他，看到髒呼呼的手，拿起手裡的雪就擦了過去，最後嫌棄擦不乾淨，直接拽過他手腕往旁邊雪堆上抹。
「把臉抬起來。」
男人又乖乖抬起頭，似乎有些緊張，下意識吞了口水。
虞喬又抓了一把乾淨的雪擦他嘴巴，狠狠地，用力地，帶著點報復性的意味。
覺得差不多了，也沒看旁邊的屍體，牽起他的手就起身，「走吧，回去睡覺。」
聲音淡淡的，不含什麼感情。
顧青瑟縮了一下，低頭看自己被牽住的手，怕弄髒了虞喬的，試圖抽出來，到卻被虞喬直接拽了一下，整個人跟著站了起來。
嘴巴動了動，但卻沒發出聲音。
不敢抬頭看人，只是斂眉看著兩人的手，眼睛酸酸澀澀的難受。
虞喬沒說話，牽著他的手往回走。
空氣安靜的可怕，只有腳踩在雪霜上的咯吱聲，一前一後。
路很長，似乎沒有盡頭。
走到七棟樓下，順著藤蔓爬上陽台。
虞喬淡淡道：「去浴室洗乾淨。」
她也開了門，去廁所那裡洗了手。
浴室里每天都會留一桶水備用。
顧青愣愣站著，聽了這話也沒有做聲，開門聲響起的時候，這才有膽子抬頭看她背影，背影很快就消失了，但卻像是刻在他腦子裡一樣清楚。
不知想到了什麼，原本絕望無助的臉上漸漸浮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