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似乎是一面牌子。
純黑似鐵,因捏在掌心,也未見表面樣式。
石東成本陷入沉思,被他發問,橫了他一眼,沒好氣說:「你懂什麼!單這一面牌子,本官讓他參與查案就不虧,只是不知他偏有那樣的身份,卻來陵城當一書店老闆作甚,莫非是來我陵城查案?還是這案子本就有什麼玄虛?還有他竟提醒我督查使快來了,你說此人到底有何意圖?」
鄭城壓根沒看到那牌子是什麼,也不知道那傅東離又是什麼身份,但看石東成如此忌憚,就不敢多問了,只回答:「不管如何,他肯參與查案,又提醒大人您,自是好意的。大人也是因此給他面子,允他參與此案,又讓趙錦瑟戴罪之身配合查案,畢竟當前最緊要的還是趕在督查使大人到來陵城之前把這案子查個水落石出,也不污大人您的清名。」
「是這個理,那四個勞工可抓到了?」
「抓到了兩個,還有兩個說是外鄉人,幹完活就回老家了,還不知老家在哪。」
「走脫了兩個?」石東成皺眉,「仵作的驗屍結果是死者腐化時間大概於半個月左右,算算時間,那時店鋪地權雖已交易給趙錦瑟手中,趙錦瑟也已交託銀錢過帳,但要說這麼一個小姑娘殺人藏屍還待屋裡算帳,也忒不可思議了,本官覺得她嫌疑不大,是以上任地主陳家也要徹查!」
頓了下,石東成沉下臉,緩緩道:「但不管幕後真兇是那陳家還是趙錦瑟,藏屍封牆的必跟那四個勞工有關,走脫的兩個必須追查,抓到的也得嚴加拷問。」
因為督查使將來,石東成如此謹慎,當然不會把希望都寄托在不知虛實的傅東離身上,自己這邊也頗為用心。
至於趙錦瑟,兩箱子已到手,權且先放她出獄吧。
石東成瞥到邊側兩箱金子,心情舒緩了許多。
——————
「被抓的那兩個勞工肯定是沒問題的,不見了的那兩個才有鬼!」雖然後面吊著兩個名義上配合趙東離差遣,實則是在看管趙錦瑟的差役,趙錦瑟心態依舊不錯,甚至跟人家套話,得知抓了兩個逃了兩個,頓感覺不妙。
「四人是你主動找來裝修的?」傅東離問她。
「也不算是吧,像我這麼有錢的人,肯定不會自己費心去找人啊,只讓家裡僕役去工人所提了牌子,自有滿足要求的工人揭牌上工,走脫了的張老四跟王東兩人我也記得,因為裝修時我自己畫的圖紙,還親自到店裡見過。」
傅東離看了她一眼,「你覺得他們是初來陵城不到一年的外地人?」
「初來不到一年」跟「外地人」,這兩個關鍵詞都有點深意。
趙錦瑟馬上聯想到了兩人的「回鄉」,細細回憶了下,微微皺眉:「所實話,我並不覺得這兩人是外地人,一來是他們的口音不像外地的,二來他們的衣著打扮十分接近陵城風俗,而且有好幾次我都見他們在吃陵城的羊辣湯,你知道我們陵城雖是江南水城,但風俗特異,比較嗜辣,鮮有外地人能受得了羊辣湯,沒有長居三年以上,要滿足這三個表現不太可能。」
所以揣度張老四跟王東其實更像是本地人——那工人所的資料是作假的。
「可州府差人去查訪兩人居所跟工人所,鄰居跟工人所那邊的說法皆是他們對外宣稱思鄉歸家。」傅東離眼底略深,「離開約莫已有十天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