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東離看了兩人一眼,道:「既花了巨資贖人,卻不納為妾,只是把人養在柳雲巷,屈從於這世間男子秉性,得手願費勁,處置卻隨性,想來陳老爺一開始就不曾有把這婉嫣收入內室的心思吧,只想在外養著人。」
陳夫人微微皺眉,尋思了下,道:「確實如此,所以一開始我也沒當回事兒,若不是後來他變了性....」
她忽然不說話了。
傅東離喝了口茶,風姿卓越,也沒說什麼,場面一時尷尬,趙錦瑟目光一閃,扯開話題問道:「那你跟她見過面嗎?」
陳夫人:「我見她作甚,這種事情根源還在男人身上。」
所以她第一時間找了陳家宗族,而不是找那婉嫣麻煩。
現在看來奏效了不是。
至於陳瑞生的死,陳夫人輕描淡寫,全程沒有任何動容。
趙錦瑟兩人也沒有久坐,很快就起身告辭了,大概陳夫人也不太想再看見他們,就沒送,讓趙盛送了。
出去的時候走了另一條路,剛好遇上那陳安平。
陳安平有些拘謹怕生,見到趙錦瑟兩人後十分侷促,紅著臉匆匆應付了兩句,還好兩人即刻就走。
離開陳家後,走在路上,趙錦瑟覷了下傅東離的臉色,說:「她隱瞞了一件事,對吧。」
「嗯,婉嫣有孕。」
這次趙錦瑟沒有驚訝,因為她剛剛也想到了,一個生計都完全掌握在手裡的名妓有什麼可讓陳瑞生改變注意不惜要把陳家財產都贈送的,無非是切中他軟肋的事。
——子嗣。
「陳安平有腿疾,或許因為性格,比較拘謹,學業上也不順利,陳瑞生一向覺得不能見人,對他很不喜歡,可他許多小妾跟外室,卻沒有一個再能懷孕的,若是那婉嫣這次有了孕,那陳瑞生為此要抬高她身份也不奇怪。」
趙錦瑟想通了這點,忽然覺得陳夫人的嫌疑無限大了許多,至少在明面上她是十分可疑的。
「假如婉嫣有孕,她完全可以憑著孩子順順利利嫁入陳家,到時候就是陳家宗族都不會說什麼,也不會支持陳夫人,所以,她為什麼要殺陳瑞生?這說不過去,反過來倒可以推敲陳夫人嫌疑最大!」
趙錦瑟才剛這麼一說,傅東離忽然補了一句,「陳安平換了一件衣服,高領,這個時節還不到穿這衣服的時候。「
「咦?」趙錦瑟步子一頓,回想了下剛剛見到陳安平時,後者穿著的確有些不妥當。
「他的脖子上有傷。」
傅東離目光幽深,「而且他剛剛走來的時候表情很不自在,在拉扯衣服,顯然他也不太情願穿這一套衣服,但他還是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