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東離說到這裡,陳夫人急了,卻被趙錦瑟安撫住了。
她看出來了,傅東離是在抽絲剝繭。
一個一個分析,一個一個解疑。
這就是推理啊!
陳夫人可能也知道自己母子已到了絕路,也只能信任趙錦瑟兩人一二,於是隱忍不發。
「那就假設陳公子是真兇,他亦有充分的動機去殺了陳瑞生,而且也用的毒殺,那麼問題便有了,他既用了毒酒,為什麼要把毒酒留在自己母親的小廚房裡?毒酒這種物件不比死屍為難,很容易銷毀,何必留下當做罪證,還要留在廚房,留在自己母親常日慣用的一個酒罈子裡,莫非是想嫁禍自己母親,或者毒殺自己母親?」
這次輪到陳公子著急了,他沒有啊!
陳夫人跟趙錦瑟也無語了。
這傅先生有毒啊,到底是辯護還是坑人?
「他剛剛說自己殺人是為了保護母親,行為卻跟動機相悖離,這是矛盾之一,第二矛盾便是這罪證本身就是不合理的。」
那壇酒?因為沒被銷毀嗎?
石東成有些拗了腦筋,「也許是來不及銷毀,或有僥倖心理,畢竟已經嫁禍了那婉嫣。」
「來不及銷毀?那便更有意思了,剛剛我看衙役們擔著這壇酒上來,頗有些吃力,因為酒罈太大,因為搖晃還有些酒撒出來,可見裡面是裝滿酒的。」
傅東離用修長的指尖隨手挑開酒罈紅布蓋,露出口子,酒香溢出,裡面的酒果然很滿。
「諸位請看,這酒是滿的,剛剛衙役說過用了一些酒去餵雞呢,可見它原來更滿,幾乎沒被用過,既然沒被用過,那毒殺陳瑞生的酒從哪來?用了一些又添了一些進去?有這功夫為什麼不把毒酒處理了?」
這就是最石東成的最好反駁,他無話可說,傅東離隨手把那酒蓋扔給那衙役頭頭,「還有你剛剛說用酒餵了雞?」
衙役頭頭一向信服他,聞言點點頭。
「用了多少?」
「一碗吧,這雞本身就不太吃酒,我強行餵了一些。」
「多久了才死?」
「半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