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笑著說的,因尊貴非凡,帝王極寵,縱是笑著的話,也是嚇人得很。
皇家們,表面上的哭笑皆是不作數的。
自小便知道對方恩寵極重,莫說王府,就是後宮貴人們也都讓著他,沈焱心裡怯這人,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直到隱王偏頭看來。
論貴重,這裡王府屬嶺南最重,何況沈焱常年在邯煬,自是認得的。
「沈焱見過隱王殿下。」
「你見著境王,烈王,都喊他們表哥,怎到我這就變了。」隱王臉上帶著笑,沈焱心裡一緊,乾笑說:「三表哥平日裡很少見到,我一時忘記了。」
隱王看他尷尬不知措的樣子,笑了下,「想來長樂姑姑也在上面吧,我等候便去請安。」
他忽抬頭看向上面窗子,正看見窗子後面的清河郡主。
郡主美貌,在普遍顏值極高的王親皇族裡面也算是頂尖一流的,但隱王也只看一眼,略一頷首,帶人離去了。
沈焱指尖摩挲了下掌心,正要跟著去看顧下那平民,忽被清河郡主的丫鬟叫走了。
「姐?我還沒去看呢。」
「不用去。」清河郡主微微皺眉,「隱王既主掌了此事,自會派人去處理,你若是跟去了,不是顯得你不信隱王嗎?」
沈焱一怔,卻被長樂長公主彈了下腦袋,「叫你在邯煬讀書,你怎半點心眼都不長。」
沈焱揉揉額頭,才十六許的稚嫩臉頰上有負氣,「我怎想那麼多嘛~~反正你們都到邯煬了,以後教我就是了。」
長樂長公主跟清河郡主對視一眼,卻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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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郡王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入驛館房間後,隨從說了這麼一句,隱王脫下外袍,捧了下人遞過來的暖爐,聽到屬下這麼說後,瞥向外面忙碌的驛館往來之人,淡淡道:「就是因為沒變,一直這樣沒心機,才能活得更長久。」
眾人頓時一靜。
偌大的邯煬,暗流雲涌,沒心機的人死的快,可有些人也活得久,比如嶺南王府就需要這樣一個年輕氣盛沒心機的繼承人。
這也是嶺南王府夫妻跟清河郡主一直沒有親自教導沈焱朝堂心術的原因。
因為還不到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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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送走了一個傅東離,沈焱是過去接人的,十天半個月內肯定能回,可後來也鮮少能跟趙錦瑟照面的,聽說是清河郡主跟嶺南王妃奔喪的同時給沈焱帶了三個武教頭,外帶四個特聘的學問大家。
全方位無死角往死里補學。
文武全上。
也就白日在青衣院能偶爾見到,下課後他們就得各奔「老師」懷抱。
這久而久之,倒也培養了難兄難弟的革命情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