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擰了下手裡的絲帕,免有喜色,一度想要打斷審訊,直問太子下落,這樣的著急也落入珏王眼裡,他的眼色略沉。
若是太子回來了,恐怕皇后第一個除掉的就是自己。
鳩占鵲巢豈有好下場。
不過目前看來,那太子生還的可能性不大,這一局設計要的可不是太子的失蹤。
「奴只知道太子當時前去的地方乃是....陵城。」
當陵城這個地名落入眾人耳朵,蜀王第一眼看向傅東離,目光銳利,後者坦然對視於他。
或許是當年壯年時的帝王跟少年時的侯府公子相處多年,早已熟悉彼此,只這一對視,蜀王便知道了——當年傅東離離邯煬之後,第一站去的並不是陵城,這都在他安排的探子探查之下,後來傅東離才去的陵城。
他是一直在查太子案吧,直到查到了陵城,因為查到了大概,所以才動身來邯煬。
這一案,既是他的恥辱,也是他的翻盤所在。
蜀王欲想起當年看過的那些情報,試圖跟眼前一切勾連起來,但身體損傷太大,動輒傷身,一向就頭疼欲裂,他的臉色難看起來,不得不放棄沉思,沉沉看了傅東離一眼,「太子在陵城?」
傅東離沉默許久,此時見蜀王問了,才開口:「是,微臣最後查到的地方就是陵城。」
「結果如何?」蜀王已經不想聽這些證人提那些詳細了,他只想知道結果。
「當年,便是太子遇難的那一年那一夜,替身玉郎自殺於太子府書房時,恰好陵城花洲之上也有一艘花船起了漫天大火,火滅後,船內獨留一具,身份不明,來歷不明,當時州府查無線索,只能立為懸案,至今未破。」
傅東離沒有明說,但眾人已經聽明白了。
那花船上的焦屍怕就是太子了。
蜀王臉頰顫抖,拳頭緊握,但並無激動神色,倒是皇后臉色慘白,幾乎跌坐在地上,但還不甘心,「可有證據?」
傅東離低頭:「沒有,事實上,至今微臣都沒有切實的證據來輔助這些推論,便是這兩位證人的證詞也只是單面的,對於找出幕後之人並無實際作用。」
他抬手作揖:「微臣一直堅持查這個案子,只是想得一個結果,至於其他,還請君上跟皇后娘娘再深入盤查,畢竟微臣身份特殊,不宜主掌一切。」
他拋出了這樣一團嚇人的結果,卻又要輕飄飄脫身而退,便是皇后忌憚他身份跟能耐,如今也生了怨恨。
到底是誰?此人真的查不出來?莫不是還計較些什麼吧?
皇后飛快瞥了冷漠的野王一眼。
就在眾人陷入死寂的時候,蜀王嘴唇微微動,似乎在決斷要不要徹查,他的目光不經意掃過三個皇子。
事實上,傅東離剛剛的「脫身」是符合他心意的。
他不想把結果直接袒露出來。
已死了一個太子,若是再扯出一個未來太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