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此時,面對軍中一些同伴的調侃跟刺探,沈焱也只是沉默以對,若是被逼急了就來一句。
「諸位,風大,就算衣服穿得暖,也要擔心臉面冷不冷吧,最近被牽連下獄的人可不少。」
這些人這才安靜了。
回府後,沈焱問了門房,直接去了內宅。
陡看到梅花林里坐著的清河郡主。
「姐...」
他剛要呼喚,卻看到自己姐姐在親手做風箏,眉目清朗,做幾下,卻還偶爾會朝對面看一看,但因為只看到空落落的院子,那眉眼中的光明又迅疾淡了下去,像是隕落的星辰,讓人心疼得無以復加。
他忽然哽咽住了。
原來,她一直都沒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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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王的苦肉計果然是有效果的,朝堂跟民間開始有人覺得隱王無辜,立身頗正,只是為母所連累,所以....
正當隱王府幕僚們鬆一口氣,覺得翻盤可待之時,永和省齊家忽鬧出軍械走私案,規模牽連巨大,最重要的是——它走私的方向並不在國內,而在外域諸國。
這個案子一爆,頓時引動所有人敏感的神經。
齊家...那是淑妃的母族,也是隱王的外族。
朝堂所有偏袒的風向立即如同被寒冰霜凍過一般。
宮內,崇德殿。
鏗!筆墨被一掃落地,盡摔碎!
蜀王面色紅燥,儼然已經暴怒,怒斥:「跪下!」
隱王跪下了。
蜀王看著他那形似自己又神似淑妃的面容,既疼又恨。
「你母親手段極狠,心腸何其狠毒,做了那等事,如果孤早年,定不會容你們母子!如今..如今已是無奈,為護你已然費心頗多,本以為你是感恩的,沒想到啊...軍械走私,賣給誰?賣給那些狼子野心的外邦之人?讓他們助你得天下?是不是還要先殺了孤?!!」
說完,蜀王怒意難消,抓了一方筆筒扔出去,砸在隱王額頭。
鮮血流淌下來。
隱王閉眼,「父王,兒臣沒有...」
蜀王冷笑,「你沒有,那就是你的那些舅舅們有,是想謀反嗎?」
隱王表情一僵,眼角下壓,想說些什麼,卻最終無言以對。
因為當年野王喊冤了,顏家喊冤了。
沒用。
當年沒用,如今...亦沒用。
他忽明白當日野王的那句他「護不住你」。
因為君王有逆鱗。
蜀王到底還是一介帝王,很快控制了情緒,坐穩了龍椅,沉沉看著下面跪著的隱王,很久很久,久到他幾乎把他跟其餘幾個兒子的身影重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