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了,你怎麼就看不明白,你最疼愛的隱縱然不蠢,有心機有手腕,比如他還曉得派人偽裝成我的人馬去暗殺傅東離,故意離間,卻不知道我看破他,傅東離也看破他,而最重要的是,他有弱點。」
「一個有母族、不得不庇護母族、不忍母族被滅的他,不得不改變原則,選擇庇護,在這點上他永遠也比不上我。」
「因為我外祖一家已被滅族了。」
「我孤身一人,沒有弱點。」
孤身一人,沒有弱點。
他雙目微猩紅,看著蜀王,笑容入骨。
「我會是最強大的帝王。」
「你信不信?」
蜀王盯著他,雙目深沉,「我不給你,你就不是帝王。」
秦孟川,「你會給我。」
「因為邊疆將有急報,邊境鄰國賀國跟俞國將會聯合出兵攻打我蜀國,三十萬大軍左右破口,也只有我能力挽狂瀾,因為我在邊疆十年,那些將領只信任我,信我會認可他們對蜀國的貢獻,認可他們浴血沙場後的屍體所代表的榮耀,確保他們未來不會被輕賤,更重要的是,嶺南王他們也信我。」
「父王,你應該知道蜀國數百年歷史...那一代,那個帝國統一的時代,原本的昏君蜀王是怎麼被滅的,起因是什麼?」
蜀王瞳孔一震。
「你的確比他好得多,不是昏君,但是...」
秦孟川面上笑意淡去,漸漸冷酷,「你老了。」
「你怕別人給你帶來的危險,於是想清理臥榻身邊的爪牙。」
「卻忘記如何踏平疆域去狩獵。」
「我不殺你,也不逼你寫那什麼詔書。」
秦孟川低下頭,像是恭敬,其實最為猙獰
「要麼將蜀國大好河山分割給敵國,要麼選我。」
「父王,您還有再選一次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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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太漫長,因為這一夜的某個時刻度日如年。
趙錦瑟從未想過竟有一個皇子情況強橫到這個地步,以這種方式去逼迫一個帝王承認自己。
隱王一個人站在那兒,看著上面跟著的秦孟川,也看著被氣得臉色死白死白的蜀王。
也不知過了多久。
蜀王臉色頹敗下去,最終吐出一句。
「你要親自領兵去?不怕戰死?」
「就不怕自己遠在邊疆,我會將這個位置給隱,並將你定為亂臣賊子。」
秦孟川抬頭,神色平靜。
「若是戰死了,就當我輸了,輸了也就輸了。」
「若是我沒死,我不介意再打一場內戰。」
「他不是我對手,您其實知道。」
是知道,蜀王早已明了——自打知道太子的死是自己這個最不起眼的兒子一手設計的,並且連環解決了三個兄弟,他就知道自己這麼多年忽視了一個什麼樣的怪物。
沉默,蜀王又沉默了。
這種沉默其實就是一個答案。
隱王知道自己敗了。
不敵,的確不敵,但秦孟川故意選擇用一種最霸道,最殘忍的方式——讓他從此永遠不同於這些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