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枯槁的手摸到剛剛許銘雅砸他的板凳,一口黃牙張開,抬手就要打過來。
心中沉了沉,楚子瀟閃身到他後面,搶了板凳,「嘭」地又一聲悶響,老醫生再次趴在地上,凳腳斷了一隻。
楚子瀟瞄準的是他的肩胛骨,但她沒看到,斷掉的那隻凳腳砸在了老醫生的頸椎上。
這一下用了她太多的力氣,楚子瀟扶著床,滿頭虛汗,有氣無力地說:「銘雅,把他腳拷床上,手拷凳子上,嘴裡給他塞點東西。」
許銘雅不敢耽擱,立馬照做。
等老醫生被掛起來,楚子瀟面無表情,又說:「抬盆水過來。」
許銘雅疑惑:「瀟瀟姐,抬水幹嘛?」
只聽一聲冷笑:「讓他清醒清醒。」
冷水劈頭蓋臉而來,老醫生睜開了混著石灰水一樣的眼睛,看了她們的身影一眼,迷迷糊糊又暈過去了。
楚子瀟撿起凳腳輕聲對許銘雅說:「跟在我後面。」
許銘雅應聲,小心翼翼跟在她身後,看她活動筋骨。
楚子瀟沒有穿鞋,走路還有一些趔趄,但好歹是比前幾天狀態都要好。
下了樓梯,樓下果然空無一物,連沙發都沒有擺上,徹頭徹尾的廢舊遠郊別墅。
等快出門口,楚子瀟停下來,轉頭對許銘雅低聲說:「你在這裡不要動,我看看門口那三個人在不在。」
許銘雅說過,別墅周圍有三個保鏢不停巡邏,也就是那天綁她的那三個人。
聽者心已經到了嗓子眼,大氣也不敢出,乖巧地點頭。
楚子瀟探頭出去,外面黑壓壓一片,什麼也看不見,除非偶地一個閃電才能勉強看清周遭。
上天這次比較給力,在楚子瀟想著的時候,閃電隨即而至,楚子瀟背後全是冷汗,瞪大眸子努力環視。
許銘雅緊張到胃開始痙攣,直勾勾地盯著楚子瀟的後背。
幸好,什麼人也沒有。
楚子瀟轉頭示意,叫許銘雅小心跟上。
出了別墅,楚子瀟由於沒有穿鞋,每走一步,都是踩在砂礫上,她皺眉,卻不說話。
一步一步地遠離了別墅,走進前面的花園裡,楚子瀟更加謹慎,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留意四周。
她耳朵動了動,忽然拉著許銘雅躲在一顆大樹後面,大樹比較茁壯,但藏兩個人還是有點不足。
許銘雅正疑惑楚子瀟為什麼忽地渾身警惕,過了兩秒,她就聽見了兩個男人的說話聲。
她默默咽了咽口水。
黑夜中,楚子瀟一雙眸子清亮無比,此時半點也不敢含糊。
說話聲近了,兩個人的心跳聲混在一起,分不清到底是誰的。
天家卻開了一個玩笑,一道白光照亮四周,許銘雅的頭皮都在發麻,楚子瀟無聲地捏緊了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