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想送阿柚去學校讀書,而阿柚內心抽搐的找了一套大學的卷子寫完之後遞給了夏目漱石,成功的阻止了對方想把自己送進小學裡面的可怕念頭。
但是夏目漱石還是憑著人脈在一個學校給阿柚掛了個名,只要期末去考一次試就可以的那種。
不過重點是在他發現了阿柚不僅有自殺傾向還有實際行動的時候,他以一個長輩的身份,和阿柚談了很久的話。
“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呢?”
出於對阻止了阿柚好幾次自殺行動的後怕,夏目漱石委婉的沒有直接說出自殺兩個字來。
“很奇怪麼?”
阿柚坐在夏目漱石的對面,歪頭看著夏目漱石,沒等對方回應,她便自問自答的說了起來。
“大概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很奇怪吧,可是就因為追求死亡的人遠遠少於追求活著的人,就變成了被禁止的事情了麼?”
“可是你不覺得你還小,只有九歲,還沒有領略過世界的風景,為什麼要這麼早的去想著終結的事情呢?”
夏目漱石用一種平等的態度與阿柚交流了起來,因為他在她的身上並沒有看到那些因為挫折或是苦難而輕易輕生的人。
她除了自殺以外正常的不可思議,而對於死亡就像是經過了無比理智的思考過一樣,這樣的感覺出現在一個九歲的孩童的身上實在是一件讓人十分驚訝的事情。
“我知道,在這個世界上總是會有讓人感到開心的事情,就像我會莫名因為在樹上看到一隻可愛的小鳥而感到開心。”
阿柚舉了一個無比普通而又簡單的例子,說到這裡她似乎是想到了那些讓人開心的事情,輕輕的微笑了起來。
“可是這與我想要死亡有什麼關係呢?”
“再也看不到了的話,不會覺得遺憾麼?”
夏目漱石真誠的疑惑了起來,他過往的人生里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人。
他遇見過為了理想不惜性命,為了夢想傾盡全部,為了信念慷慨赴死,甚至是為了欲望門殫戶盡,對世界失望透頂,對生活萬念俱灰……
這個孩子卻不是任何一種,而是一個全新的,讓他無法去定義的存在。
“那麼夏目叔叔,你會因為為了多看一看路邊的小花而放棄一直以來追求的夢想麼?”
夏目漱石嘆了一口氣。
“人生二十知有生的利益,二十五而知有明之處必有暗,三十而知明之多處暗也多,歡濃之處愁更重。”
嗯???
阿柚一臉懵逼。
怎麼突然說起古文?
我們不是在進行思想上的碰撞麼?
夏目漱石看著聽到他這番話懵懂起來的阿柚,露出豁達的笑容,他站起身,來到阿柚的身旁,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就是說現在所見的夢想並不一定是真正的夢想,所謂的夢想就像是深坑外的世界,站在底部的人的視線將被邊界所制約,只能看得到夕陽的餘暉,而看不見日升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