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目,擋住眸中翻湧的情緒,他握緊劍柄,道:「給我支隊伍,我來打。」
興奮!即將迎來戰鬥的興奮,充斥著他的骨骸,流淌於他的血脈!
白衫隨風獵獵,左手執劍,劍身出鞘的一瞬,雪影滿室。
滔天戰意,銳不可當!
雞皮疙瘩悄然爬上後背,長老們抖了抖,暗自腹誹:真是個瘋子。
正常人大多拗不過瘋子,更何況還是一個戰鬥力超高的瘋子。他們想來想去,精挑細選,派了支由各大門派底端群眾組成的雜魚隊伍給他,心想陪這尊大神玩兒玩兒便是,等他戰鬥夠了,也就沒什麼執念了。
誰知…
一月後,雄踞北蒼山的十六魔宮盡數覆滅,魔教中人死傷無數,聽說連養的老虎都沒逃出去幾隻。
收到消息的幾位長老瞠目結舌,納悶地想:到底誰才是反派啊!您這手段也太鐵血了!
然而無論他們怎麼想,晉簡的魔鬼討伐還在瘋狂進行中。
一日,烈火驕陽,蟲子受不住炙烤,紛紛躲到石頭底下,不肯露頭。
紅袍男子招招狠辣,鐵鉤橫甩,攻擊速度極快,武器所過之處,激起塵土飛揚。
晉簡持卷,一邊閃躲,一邊逐字逐句念道:「雨雪教大護法,妖憐,殺三十二人,屠一村,搶金銀十萬…你看看,可有什麼錯處?」
妖憐氣急敗壞,朝他狠狠啐了口,罵道:「有病!本座做就是做了,還怕你不成?」
說罷,手上招式愈發凌厲。
他點點頭,說:「沒錯就好。罪大惡極,當誅。」
語畢,拔劍,晴空之下,忽生漫天飛雪。片刻後,幻影消散。
妖憐腳步頓住,表情怔然,脖子上浮出一道長痕,倏然,血花四濺。
轟!
頹然倒下,重重墜地。
劍身鋒利,血珠滾過無法停留,哪怕剛剛飲過血,仍是一片銀光,不沾半點兒污穢。
神雪入鞘,晉簡轉身離去,自言自語道:「這個還不錯。」
能與他過上二十招,已是難得。
比起以往,今日倒是舒坦了些,但,還不夠。
他的劍是戰劍,性喜強者,而現在遇到的都還太過弱小。
戰!戰!戰!
何時才能暢快?
愴然一嘆,輕不可聞。
*
中原,夢山腳下,甘霖宮。
周邊強大點兒的魔教都被他一鍋端了,附近只剩它還在苟延殘喘。
許聞西上前,對著晉簡討好一笑,道:「劍尊大人,甘霖宮是微末小教,不值得您出手,不如讓弟子們清理吧。」
晉簡這人,看上去風光霽月,其實跟狗挺像,愛護食。
他覺著既然要打,就該從一而終,怎麼可以因為對方弱小就中途放棄?這是對武道的蔑視,不能聽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