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她收回了武器,一條個頭稍大的魚兒從水草後面悄悄探頭,張望一下,便歡天喜地游出來,奔到她身邊。
它的尾巴擺來擺去,輕柔地拂過她腳背上的肌膚。
冰冰涼涼,光滑如絲綢,掃過皮膚時帶來些許癢意。
領頭魚安然無恙,給了其他魚兒良好的信號。不知它們如何溝通,反正稍後不久,那些躲起來的小傢伙從四面八方鑽出,齊齊朝這處湧來。
這次她打起十二分精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它們,不放過任何風吹草動。
嗖!
魚叉飛擲向魚群最密集的方向。
通過前段時間的練習,她基本可以掌控力道,大概計算了下距離,心裡自信□□不離十能投准。
這麼多魚兒,再怎麼著也得投中一兩條吧?
她懷著這樣的想法,忐忑望去。
令人驚訝的一幕發生在了眼前。
魚叉飛過去,不過半秒的時間。那幾百條魚竟在她鬆手的瞬間,咻的一聲轟散開。
說是轟散,其實她只能看到殘影。
它們逃得太快,根本連完整的運動軌跡都捕捉不到。
甄微心情複雜難言,眉間終於添了少許愁色。
要是放在幾個月前,她真的不會感到吃驚,畢竟她從頭到尾都是個弱雞,什麼都看不見才正常。可是磨練數月後,她已經有了長足的進步。
數千條氣流都基本能捕捉,卻看不清它們遊走的動作。
難怪叫雷光魚,魚如其名,快如雷光。
自然萬物何其偉大,在無盡的未知面前,區區一介凡軀,又是多麼渺小。
她忽感敬畏,再不敢托大,立即拿出最認真的態度『應戰』。
肌膚嬌嫩至極,平時稍受磕碰,少不了生出青紫淤痕,更不肖說長時間浸泡在溫度極低的冷水裡。
甄微凍得滿腳血泡,又不能中途放棄。便想了折中的法子,每日呵手跺腳,做足了準備運動,等身體暖和些再下水去。
饒是如此,仍然凍得嘴唇烏紫,手腳僵冷。
渡長生只能延續生命,對外傷功效不大,尤其是這種不會危及性命的皮外傷,加之她也不敢做得太明顯,這麼多天一次術法都沒用過,全靠自己硬撐。
與之前相似,前半個月做的都是無用功,只能一次又一次重複動作,除了把身體弄得滿是傷痕,再沒別的收穫。
她在水裡泡的時間長了,難免頭暈眼花,手上軟而無力。如此形成惡性循環,時間愈久,動作愈慢,也就越發不可能抓到魚。
甄微停下了。
這日,她沒有下水,而是抱膝坐在岸邊,擰著眉頭髮呆。
師父讓她來抓魚,毫無疑問是想提升她的能力,既然這樣,怎麼會設置一個根本不可能通過的難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