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到現在才認出來,當真不怪他愚鈍,全因劍尊實在太過神秘。他少年成名,以前雖參加過幾場武鬥,但都以極快的速度結束比賽。十年前一劍封神後劍尊便幾乎隱退,從不參與任何武林盛事。
更古怪的是,那些有關他的消息仿佛被誰壓下去了似的,越來越隱秘,越來越難找。誰都不提,又沒有新的事跡出現,是故武林中人很少有誰了解他的情況。
不過此刻他倒是明白為何會如此了。
焰國國主,有什麼消息是壓不下去的?
祁不唐悠悠笑起來,看了眼祁安,道:「大哥想我救誰?」
被晾在一旁許久,按他的脾氣本該大發雷霆,但他惦記著鶯姬安危,也沒什麼心情和弟弟針鋒相對。
「我要你救我的妻子…帶走鶯姬和擄走那小子的是同一個人。」他沉聲回復道。
「哦?既是如此,我們便跟去看看吧。」他轉身扶起顧清漪,含笑說,「清漪傷勢未愈,還有餘力與我同去嗎?」
她借力起身,站定後將手從他掌心裡抽離出來。
察覺那抹溫熱撤離,祁不唐眼神爍了爍,定定地盯住她。
顧清漪抿起蒼白的嘴唇,語氣平淡:「不用擔心我,走吧。」
甄公子失蹤,她難辭其咎,怎能置身事外?
桃花眼自帶風流意味,看誰都含情脈脈。他不甚在意,說了聲『好』,隨後縱身追出去。
服完藥她已經恢復了些體力,當即調用靈氣,加速跟上。
三人一前一後從夜空飛躍而過,直赴鎖妖塔。
*
月盲湖畔,高塔倒映水中。
塔前野草蔥鬱,足足有半人高,倚石而生,在清冷月光下顯出幾分難言的荒涼。
比此景更涼的,是甄微的小心肝。
為了躲避那隻該死的陰間凶獸,她簡直用盡了渾身解數,真的是連吃奶的勁兒都用上了,但所有招數落在它身上,就跟泥牛入海一樣沒半點兒反應。
也是…人家恐怕已經死了幾百上千年,這些對付活物的辦法哪兒能傷得了它。
凶獸全身帶刺,哪怕只是被它碰一下,甄微身上都要多出幾個窟窿。
她喘著粗氣往牆角躲去,但它速度更快,粗尾朝這邊狠狠一掃,結結實實砸在她的背部。
「噗…」
一口紅艷艷的血猝不及防從嘴裡噴出來,飛濺到半米之外。
甄微被打得鼻青臉腫,遍體鱗傷,吐血都吐成習慣了。這次絲毫不慌,淡定地擦乾淨嘴巴,嘿嘿笑了聲:「噴得還挺遠。」
說要提氣繼續逃竄,邊逃邊往身後扔火球。
就算知道傷不到它,還是想努力自救一下,畢竟乖乖等死也太淒涼了吧。
事實證明,凶獸大哥也是有脾氣的。被她這種小蝦米用火球砸來砸去,未免太丟份了點。
它仰頭狂叫了聲,四足立地不動,尾巴尖豎起朝上,周遭空氣迅速扭曲,在頭頂上以它為圓心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