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擠在唐青亦身邊,手裡拿了果切和牛奶。
「你長得可太好看了。」
她盯著唐青亦的側臉,對著長長的眼睫和優越的鼻唇線吹了聲口哨。
「這兩天不少別的班的男生找我們問你的聯繫方式。」
那人洋洋得意,拍著胸脯,「不過,你別怕,我嘴緊著呢,我可啥都沒說。」
唐青亦的視線從身側的窗沿滑過,教室內的師生盡入眼底。
她抬腕看了看時間。
「幾點了?我可得踩著點進教室。」
女生頭湊過來,唐青亦側過身子。
她斂著眉眼,蓄了點不耐,餘光卻無意睨見隔壁教室的躁動。
【那個誰……推人家。】
唐青亦捕捉到她之前念了幾遍的名字。
她走近教室。
細瘦白皙的女孩半伏於桌面,眼睫濕潤,眼尾泛著薄紅。
可憐透了。
棠糖沒有發現唐青亦。
她身後,一隻四肢發達的猴子開口說了什麼。
棠糖便垂了眼,乖順地從書包里拿了東西遞過去。
潮濕的眼睫被細小的淚珠壓得不堪。
唐青亦的指尖似乎也覆了水漬。
沁著涼的,浸著指腹的紋理,落在掌心,握了一手細弱的哀泣。
「新同學,你在看什麼?」
棠糖慢騰騰地找出課本,逐字逐句地念讀。
只有眼睛和鼻尖還是紅紅的。
教室里已經恢復了正常的晨讀氛圍。
「沒什麼。」
.
下午一二節本是室外體育課,但落了雨,操場聚著水窪。
體育委員和老師打了招呼,在教室吆喝去室內體育館。
室內體育課多是自由活動,比起動輒操場十圈的長跑,與同伴打羽毛球顯然更合心意。
學生們歡呼著去了器材室。
唐青亦被一堆過度興奮的學生擁著,深深的厭倦翻湧而來。
她對於中學時期的記憶已經不慎明晰,以畫作的碎片作結,唐青亦的印象中只余滿地狼藉。
「來啊。」喧鬧的笑聲。
「再來!」聒噪不休。
「媽的……你眼睛看哪呢!」
「——棠糖!」
唐青亦循聲望去。
入眼是一截細白的腕子,視線下滑,指側青紫的齒痕,觸目驚心。
纖細的指尖觸及一隻灰撲撲的羽毛球,捏進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