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篤篤自來熟慣了,手肘杵了杵棠糖:「你覺得唐青亦能贏,還是陸千蘭能贏?」
棠糖的視線從唐青亦緊緻的腰線挪移,分了點注意過來。
小臉,細膩的白,眉眼嬌生生的艷,被這樣瞧著,姜篤篤一時屏了呼吸,嗆了嗆。
「唐——」
「你也覺得是唐青亦對吧?」姜篤篤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棠糖便噤了聲,只專心瞧著。
戰況並不膠著。
球場的節奏完全被唐青亦帶著走。
陸千蘭無力駁擊。
「唐青亦你的球!」
「操!」
「唐——」
羽毛球一次次砸在了陸千蘭的臉上。
從前額到臉頰,交錯的灰塵交融成骯髒的印記。
陸千蘭從試圖應對到匆忙躲避,連句話都說不全。
唐青亦打得很穩,球球命中,狠辣利落,針對性明顯得令人詫異。
陸千蘭躲閃不及,面部多處擦痛。
強勢的單方面壓制,不予片刻時間應對。
陸千蘭被壓著打,頗為慘烈。
球場圍了一圈人,譁然一片。
「我的乖乖,唐青亦哪是打球,這明擺著是打人啊!」姜篤篤嘖嘖稱嘆。
羽毛球的軟木圓托並不會造成嚴重的挫傷,但密集的擊打除了帶來痛意,更衍出被羞辱的難堪。
自尊心都被狠狠攥了出來,在上面烙下圓托的灰痕。
她太狼狽,唐青亦又太乾淨,紋絲不亂。
兩者形成過於鮮明的對比。
旁觀的人發出笑,陸千蘭從腳側撿起一柄備用球拍,抬手砸過去,引起一陣驚呼。
「笑你媽笑!」
「再來。」唐青亦平靜道。
唐青亦在絕對優勢的情況下始終把分差把控在兩分以內。
這導致前兩局都判不了輸贏,意味著陸千蘭必須打滿五局,且最終不會有一局贏面。
陸千蘭的球完全不能接近唐青亦,她沒有餘地進行報復,她連躲閃都是徒勞。
「陸千蘭……你的眼睛在看哪裡。」
比起陸千蘭的氣急敗壞與隱隱懼怕,唐青亦始終不疾不徐。
她的每次開口,聲線越發平和,如薄冰覆流,冰層之下掩著細細翻騰的寒意。
「——唐青亦!」陸千蘭流了眼淚,她厲聲,「你他媽別太過分!」
唐青亦掀了眼帘與陸千蘭對視。
陸千蘭已經輕微打著顫,她的叫囂,唐青亦不曾回應。
唐青亦的眼瞳總是泛著細微的漠然,看她像是看一件落灰的破敗物什。
她被深深的無力感拖拽著下墜,腳底是落空的絕望。
那麼多雙眼睛在看她。
他們都知道她在被單方面欺.侮。
他們交頭接耳,避開她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