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習時,數學老師來教室里挑人去辦公室幫忙按班級歸置試卷,好登分。
班長、學委和課代表被叫了出去,沒等二十分鐘,陸千蘭也出了教室。
「嗯?怎麼陸千蘭也去幫忙登分了?」
「不清楚。」
一節課的功夫,班長他們回了教室。陸千蘭沒回來,倒是班長悄摸著和同桌說了個關於陸千蘭的八卦。
兩三分鐘,班裡傳遍,驚起一片譁然。
陸千蘭英語和數學作弊。
陸千蘭被匿名舉報。
校方調了攝像頭記錄,決定對陸千蘭予以處分。
「真的假的?陸千蘭被舉報了?誰啊,多大仇多大怨。」
「陸千蘭作弊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之前只是沒人鬧到學校那裡去。至於仇啊怨的,陸千蘭惹過的人還少麼。」
「她自己留了尾巴,被抓住能怪得了誰。」
「班主任慘了,肯定要被叫到校長室喝茶。」
……
棠糖后座的男生聽著班裡同學的騷動,忍不住把視線落在女孩身上。
從唐青亦轉班後,他便幾乎沒有再和棠糖說過一句話。
女孩性子怯懦,之前是怕人笑話,所以悶悶地不肯開口,小心翼翼地縮在座位上,纖細而安靜。
現在則不同。
唐青亦護得實在緊。
女孩幾乎沒有和旁人接觸的機會。
唐青亦眉眼精緻出挑,氣質溫文,招惹人的視線。
可她從骨子裡透著疏離,沁著薄霜,冷冷的一睨,活似要剜掉對方一層皮肉來。
她和棠糖交流,糾正棠糖的口音。
引導棠糖展開壓軸題的解題思路。
棠糖從最初的磕磕絆絆,到後來很習慣地低聲央求唐青亦,時不時抿著雀躍的笑。
女孩柔順得像是羸弱的細枝,乖巧地攀著唐青亦,被納入蔭蔽,一點點抽條。
當有人意圖靠近,她又變回唯唯諾諾的可憐樣子,或許比之更甚,顫巍巍地發著抖,下意識找尋唐青亦。
她像是攥著命一樣,渴求唐青亦的陪伴。
那種目光懇切得讓人咋舌。
男生有些時候會想,唐青亦是故意的。她從不會施以暗示,要女孩不得與他人聯繫。
她只是不動聲色地構建了一處絕對安靜、無害、溫和的純白空間,與傷痕累累的女孩完美契合。
棠糖輕輕叩了叩門,得到默許後便滿足眷戀地將自己小心蜷於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