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糖詫異地笑了笑。
她從隨身的背包里拿出便簽,熟稔地落筆,著墨為唐青亦時,神情又認真幾分。
她攤開手,掌心放著便簽。
「是這兩個名字。」
【棠糖】【唐青亦】
並列在一起。
舍友捏著便簽,指腹乍然被那幾個字燙了燙。
K大的軍訓頗為嚴苛,歷時整整四周,學生苦不堪言,朋友圈日日求雨卻多番不得。
這樣煎熬著,好不容易挨到了軍訓的尾巴,許了四天假。
舍友在家裡和父母鬧了不愉快,一氣之下提前返校,拿了鑰匙打算進門,發現門緣滲著空調的冷氣,動作便放輕了些。
但開門聲依舊驚擾到了下床正在休憩的人。
一隻纖白的手撩開床簾,指尖扣在深色布料,線條白透流暢,倒似工筆。
不多時,手的主人顯了全貌。
唐青亦撩著帘子,抬眸看向舍友,一剎那的驚艷讓她心頭狂跳。
「唐……你……」舍友結結巴巴。
這是棠糖的床。
纖細的指抵在了唇。
唐青亦做出噤聲的手勢。
舍友意識到什麼,閉了嘴。
「唐青亦……」微沙的女聲,伴著時不時的輕咳,「唐……青亦……」
軟得不像話,含含糊糊,卻固執地一遍遍喚,簡直是撒嬌,要唐青亦陪她。
白玉似的纖細手臂,從床內側探出,摸索著,搭在唐青亦的腰間。
一張緋紅的小臉,也闔著眼蹭到了唐青亦的肩頭,長長的眼睫潮濕,不好受的模樣。
「稍等。」唐青亦做著口型。
舍友站在原地。
唐青亦重新放下床簾。
細微的床鋪動靜,唐青亦側了身去摟女孩,輕輕拍撫著棠糖的脊背。
間歇的咳嗽聲傳出,很快又平復。
「棠糖……我在這。」冷淡的聲線,放得很溫柔。
約莫是兩三分鐘,唐青亦從床簾里出來,動作很輕。
「抱歉。」唐青亦低聲道。
「棠糖生病了嗎?」舍友配合地用氣聲說話。
唐青亦點頭:「低燒。」
「沒事吧?」
「去過醫院,是尋常的感冒,需要休息。」
「那我去圖書館看會書,不打擾她。」舍友比了一個ok,「等晚飯左右,棠糖差不多睡好了,我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