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輕輕,現在的學生都怎麼搞的?
兩個小女孩拖著她,往一邊輸液室走,沒一會,另一個女孩借來拖把,不好意思的將地上的血擦乾淨,趕緊又走了。
隔得近,外面坐的人還能聽到那個女孩崩潰的哭聲,聽這樣有些悽慘,但在這裡的人又怎麼同情得起來呢?
大多數都要成為下一個她。
等候椅上坐著幾個小女生,都是閨蜜陪著來,其中,一個女的自己坐著,她望著一旁輸液室的門口,握著檢查單的手在抖,看著毫無動靜的手機,面如死灰閉上了眼。
「下一個,韓菲!」
「我是。」她站了起來,往手術室走。
「你一個人?」護士有些不滿,呵斥道,「你男朋友呢?」
「聯繫不上了。」她說得都有些自嘲,嘴角的笑容別提多苦了。
護士瞭然,這種情況也見得太多了,接過她的檢查單,「先進來吧。」
韓菲慢慢走進去,小小的手術室很簡單,一張床,一台機器,空氣中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女醫生正在消毒。
裡面沒有窗戶沒風吹進,此時是六月的炎夏,她卻如同墜入冰窖般,渾身都覺得寒冷非常。
「躺下吧,先打麻藥。」穿著白大褂的醫生頭也不回,聲音平淡。
哪怕給自己做了多少的心理建設,韓菲此時腳也在抖,咽了咽口水,脫下鞋,睡了上去。
麻藥的針管特別粗,護士熟練操作著,醫生帶上了一次性手套,將小車推了過來,上面有各種工具。
「唉,今天第十三場。」醫生呼了一口氣,搖搖頭,有些恨鐵不成鋼, 「除了一個身體不適合生育,其他全部都是未婚先孕。」
「後面還有兩個。」護士笑,「做完您就下班了。」
「恩。」
……
兩人之間在閒聊,這些事對她們來說習以為常,韓菲看著頭頂的白板,燈光很刺眼,刺眼得她想哭。
剛剛被拖走的那個女孩,哽咽著聲音呢喃,「那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啊。」
從今天開始,她也變成了劊子手,欠了人一條命。
一切都沒有了回頭路,別人也只會說她活該,是活該啊,罪該萬死,可是有什麼辦法呢?
有些人避孕也懷上了。
哪怕他陪她來,哪怕就陪著,也不會讓她如此絕望,也算看清了一個人吧,只不過,代價太大了。
聞到刺鼻的酒精味,護士準備打麻藥了。
韓菲閉眼,眼角滑落一滴淚,浸入發間。
對不起了孩子。
「打麻藥有點疼,動手術就不疼。」護士拉過她胳膊,用酒精棉熟練簽拭擦血管部位。
「恩。」韓菲輕應,垂落的手僅僅接著床單,用力得指尖都泛白了。
「別用力攥,這樣我不好打針。」護士將她的手拉來,動作有些粗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