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王如今不過二十幾許,正是意氣風發的年紀,又在北疆打磨幾年,要說心中沒有幾分熱血是不可能的。然而歸京之後的日子卻著實磨人,朝中宮中儘是爾虞我詐,他空有一腔熱血也無處施展。於是漸漸變得沉默,漸漸變得寡言,也只有在季暢這舊友面前還能露出幾分真性情來。
當此時,面對季暢的提問,漢王同樣選擇了實話實說:「有志難酬,當初還不如留在北疆。如今我這模樣,倒是辜負了武安侯一番操持。」
很顯然,漢王並不甘於當個富貴閒人,然而除了掛個閒職,偶爾入宮陪皇帝下下棋,他也做不了更多的事了。誰叫嫡長寵,他一樣也不占,朝中更無人替他說話。
季暢抬眸,與漢王對視,她慣來溫潤無害的眸中難得顯出幾分鋒銳來。
漢王卻是坦然,說著抱怨的話眼中也無陰霾,便如他這個人一般,慣來都是坦坦蕩蕩的。
兩人對視片刻,季暢收回目光,手指無意識的在膝上輕點幾下,終於還是開了口:「那殿下有沒有想過,爭上一爭?」
漢王詫異,繼而啞然:「阿暢你可真是……」
話未說完,漢王看清了季暢眼中的認真,他意識到對方不是玩笑,一時竟失了言語。好半晌苦笑一聲:「阿暢,你可還記得,武安侯府向來不參與奪嫡。」
武安侯府傳承數代,手中掌握著晉國三分之一的兵馬,之所有不受皇帝猜忌,很大一個原因便是季家具是保皇黨。他們從不參與奪嫡,皇子們拉攏不到,當時自是恨得咬牙切齒,可登上帝位後這樣的臣子卻也是最得信重的。
唯一的例外是今上,他小心眼記仇又貪婪,這才累得季家一步步衰頹到了如今地步。
季暢作為武安侯府唯一的繼承者,她的決定無疑可以代表侯府,包括打破侯府一貫的準則:「殿下以為,再這樣繼續下去,武安侯府又還能存在幾年?」
一句「幾年」,壓得漢王心都跟著沉重起來。嘴唇張合半晌,才幹啞的擠出一句:「可就算如此,也不該選我的。選我,又有什麼用呢?」
季暢看他眼中生出黯然,蹙了蹙眉,卻是斬釘截鐵道:「可別人我信不過。」
漢王聞言抬頭,灼灼的目光與她對視,好半晌吐出一口氣,篤定道:「阿暢,你此番回京,根本不是為了成婚。」
季暢點頭,也不再掩飾什麼:「我來,是為了來替侯府掙一條生路。」
※※※※※※※※※※※※※※※※※※※※
漢王(循循善誘):所以阿暢,咱們搞事缺錢啊,你要不要考慮賣個身?
PS:繼續求收藏,求評論,求花花,今天說不定有二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