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但季暢卻並沒有回答。她輕咳一聲將書冊放在一旁,又攏了攏身上衣衫,這才道:「我身體不好, 慣來多病,你無需在意。」
這話出口,季暢卻又覺出了不妥——若兩人無關,她身體如何喬玥自然無需在意,可如今兩人都被聖旨賜婚了,少不得要做一回夫妻,如此又哪能撇清干係?
於是難得的,季暢又找補了一句:「我身體不好,但也於性命無憂,你不必擔心。」
接連的兩句話說得很快,以至於喬玥完全沒來得及插話,不過聽完季暢的話後,喬玥也將她的心思猜了個七七八八。再去看季暢,便見她多少有些不自在,眨了眨眼將目光別了開去。
喬玥還是頭回見到季暢如此,心中的歡喜驀地又多了幾分,也不再提之前的話了。
許是因為賜了婚名分已定的緣故,喬玥面對季暢時明顯少了兩分拘謹,又見季暢一臉病容,索性便側身在她的床沿邊上坐下了。想了想又要伸手去試季暢的額頭:「我聽你的侍從說你受涼發熱了,如今可是好些了?燒退了嗎?大夫怎麼說的?」
一片關心是好意,不過季暢顯然不適應旁人的觸碰,因此她下意識抬手便將喬玥的手擋住了:「無礙,發熱早就退了,大夫說我再吃點藥養幾日就好。」
她這樣說著,卻不妨手上一熱,竟是被喬玥反手抓了個正著。
喬玥一把抓住季暢的手卻是驚了,或者說她原本沒打算如此孟浪的,可在觸碰到季暢的手時便被驚得下意識一把握住了——中秋剛過,八月里的天氣雖已轉涼,可說來其實還是熱的。然而就是在這樣的天氣里,季暢臥病在床,披著衣裳蓋著錦被,手卻涼得似冰!
人都說武安侯世子生來羸弱,季暢看上去也確實是生得單薄,可喬玥也沒想到她身體差到這份兒上。而這一刻她心裡最先想到的也不是對自己未來的擔憂,而是純然的心疼。
「你……」季暢被喬玥抓著手有些不自在,正想開口卻被對方打斷了。
「你手怎麼涼成這樣?就這樣大夫還說沒大礙?!」喬玥有些著急,說話間還伸出了另一隻手,兩隻手合攏將季暢的手握在掌心,大有替她暖手的意思。
八月里的天氣,喬玥又生來體熱,她兩隻手握住季暢的手,便好似捂上了兩隻小火爐。
季暢的手很快被捂暖了,她定定的看了喬玥一陣,這才垂下眼眸說道:「我沒事,手腳發涼是老毛病了,便是酷暑也是如此,你不必擔心。」
喬玥聞言幾乎沒有多想,便脫口道:「我只怕熱不怕冷,那今後我都替你暖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