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那日姍姍來遲的傳召她還沒忘, 也隱約察覺此事背後有人針對。只是三天時間過去,沒見有人發難,她自己也是左思右想想不到除了皇帝之外, 這京中還有誰這般欲置武安侯府與死地?而且還是這樣的時候,更有這樣的能力做到影響宮人傳召。
百思不得其解,季暢除了做些提防也只能是見招拆招了。
常清得了吩咐自是應下,又見季暢一臉疲色,便勸道:「世子您還是快去休息吧,可別熬壞了身子。這當口若是病了,之後的每日哭靈也缺不了,才是真要不好了。」
他說得在理,季暢自然從善如流,想想沒什麼好吩咐的便回房休息去了——皇位更迭,她算是操心少的,紮根在京城的官宦世家這些天都少不得要殫精竭慮,為家族未來重做考量。而季暢不同,武安侯府本身鎮守邊疆,手中還握有兵權,京中再大的變故也難影響到他們。
既然影響不大,季暢放鬆心神之下自然很快睡去。
這一覺便從傍晚睡到了午夜,連晚膳都沒來得及用,季暢也只是在恢復的馬車上用了些點心填肚子。不過她半夜醒來卻不是被餓醒的,而是房門被人敲響叫醒的。
季暢熬了三天,如今正是精神不濟頭腦昏沉的時候,哪怕平日裡向來警醒,今晚也遲鈍了許多。房門敲了好一陣她才揉著額頭勉強起身,打開房門便見常明臉色不好的站在門外,急匆匆對她道:「世子,不好了,府門外出現了許多兵馬,似乎要攻入府內。」
原本昏昏沉沉的季暢聽到這話立刻清醒過來,她表情變得嚴肅,一雙黑眸似乎都泛起了懾人的光:「怎麼回事,哪兒來的兵馬,是驍騎營的人嗎?」
驍騎營掌管京中守備,若是出動驍騎營拿人,侯府里留守這些人連掙扎都不必了。
常明卻搖頭否定了:「不是驍騎營的人,看衣甲當是哪家的私兵。」
官員豢養私兵是犯法的,一旦發現就可當謀逆論處,不過有些人家卻是例外。比如宗室,親王、郡王、公主,都是有資格豢養甲士的。親王一千,郡王八百,公主也有三百到八百不等,這些人都是有編制可以擁有甲冑的。而除此之外,不著甲冑的侍衛只要各家養得起,朝中也很少會管。
當然,除了宗室合法擁有甲士之外,還有一些人更為特殊。便似武安侯府這般的將門出身,家中多少會有家將,府里更養著不少行伍退下的老兵。這些人雖然沒有甲冑在身,但卻是真正上過戰場見過血的,若是論起戰力,也絕不會比那些宗室府中的甲士遜色多少。
此刻聽常明說「衣甲」,季暢當即就反應了過來,府外那些私兵約莫便是哪家宗室的。可這個消息對她而言也並不算好,畢竟這時候都宵禁了,這些私兵卻大咧咧跑來圍府也不見驍騎營出動。
要出事,漢王這皇位得來還是太容易了些!
想明白這些的季暢只覺得心中一凜,再見常明守在門外等候吩咐,忙不迭穿好外袍便隨他往外走。邊走常明還邊提醒:「世子,今晚怕是不太平,您可要穿身軟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