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嗓音又粗又響,透過厚厚的車座穿過耳膜,給予精神上一記重磅。
姜歡忍受著噪音,她一句沒聽懂。不過用腳指頭想,她也知道是些什麼話。
她看著前視鏡里神情拘謹的老婦人謝春花,再看著不斷侃侃而談的梁躍進,大致就能猜想到兩人的家庭地位。
這種家庭,她心裡毫無異樣,反覺得更方便下手。
「行了!」梁臨漳皺眉呵斥道,「能不能別說了,我在開車!姜歡她愛怎麼樣怎麼樣!」
梁躍進張了張嘴,猶豫了一會,終於閉嘴了。
梁臨漳低氣壓的開著車,姜歡眼神懵懵懂懂地看著他,他才扯出一抹笑:「坐在前面,溫度是不是開太低了?」
姜歡搖了搖頭。
他們走過豪華的長走廊,姜歡忽視梁躍進對服務人員的指手畫腳,按奈不住地問皺眉的梁臨漳:「你們家,就你一個嗎?」
「我們那邊計生抓得比較嚴。」他回道。「而且不遠處是回族村,是很多省級領導的重點觀察對象。只有他們村子裡可以生很多,我們不行。」
姜歡心裡算計著,恐怕那些地方比她個南部貧困地區還窮。
她一直認為梁臨漳是山區的,但西北地區,究竟有沒有山啊?
等到了包廂,她才摘下口罩,安靜地坐在一側。
不安靜也不行,梁臨漳的爸爸有一張聒噪的嘴,能對著空氣無實物表演侃大山,他拉著服務人員吹噓了半天。
等到服務員煩躁的脫身了,他面對三個不張嘴的人,終於是停歇了下來。
姜歡對著謝春花禮貌的笑了下。
謝春花膽怯的湊上來:「閨女,你今年多大了?」
姜歡啊了一聲,艱難的通過她的神情明白了:「我叫姜歡,今年二十了,我的職業是演員,我從小被我親戚養大的,我媽在美國。」
「美國好!」梁躍進找到了自己說話的發泄口,「現在狗娃攢勁了,俺們可以享福了,到時候俺們全移民到美國去,也可以去享福。」
他說完話,摸了摸不舒服的喉嚨,直接一口帶著血絲的痰吐在花盆裡。
姜歡臉上沒有露出別的表情,她神情淡淡,說父輩們行為規範如何,本就是不對的。
因為時代不一樣,生活條件也不一樣。
國家的素質是隨著物質條件一代代變好的。
梁臨漳羞赧的小聲斥責:「爹,俺們也不是在村里了,不能這麼做。」
「服務員發現了,要罰錢的。」姜歡直接說出這句話。
梁躍進聽懂了,他哼了一聲,又歇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