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曦微有點神志不清地想。
她在車裡坐的無聊,隨手打開了播放器。
結果下一秒響起的流暢動聽的樂曲旋律就把她拉扯進了她這幾年曾經一直都不願意想起的回憶中。
回憶里的謝景臣坐在她身側,兩個人相視一笑,隨即四隻手就落在鋼琴的黑白鍵上。
一雙手嬌小白皙,另一雙手指修長、骨節分明。
回憶中的鋼琴曲和此時此刻車上流淌的純音樂完美地重合在了一起。
是他曾經和她四手聯彈過的《致愛麗絲》。
單曦微抬手,在顯示屏上輕點了下,想要切歌。
然而她點了好幾下,都沒有反應。
單曦微垂下眼仔細地看了看,這才發現好像只有這一首歌,沒得切換。
謝景臣拉開駕駛座的車門上車時,單曦微正靠在副駕駛座上,閉眼安靜地聽著車裡放的唯一的純音樂。
她聽到動靜,緩慢地睜開眼睛,有點反應遲鈍地扭臉望向他。
謝景臣的手中拿著一個冰淇淋,是她最愛的抹茶味。
他把冰淇淋遞給她,單曦微卻只是目光沉靜地瞅著他。
謝景臣失笑,覺得她醉個酒都變得傻乎乎的了,完全沒有平常那股聰明機靈勁兒。
他執起她的手來,把甜筒塞進她的手中。
話語一如既往地溫和,不知道多少次不厭其煩地告訴她:「天冷,就別下車了,在車裡賞雪景吧,冰淇淋別吃太多。」
單曦微舉著手裡的冰淇淋,還是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就在謝景臣好笑地想問她為什麼總看他時,忽而聽到突然開口說話的單曦微有點委屈地小聲說了一句:「下一次分開,我要做先轉身離開的那個人。」
謝景臣的心臟驀地一沉。
她撇撇嘴,繼續道:「我不要再看你的背影離我越來越遠,最後消失在我的視野中了。」
他這才霎時明白過來她在說什麼。
心口像是被人在用鈍器一下一下地折磨,說不出來的疼痛感在身體裡快速而持續地蔓延開。
謝景臣目不轉睛地和她對視著,單曦微並沒有察覺到他眼底翻湧著的濃烈的情緒,說完後就撇開了頭,也挪開了視線。
她吃了一小口冰淇淋,像只很優雅的貓兒在吃小魚乾似的。
謝景臣到底沒有說什麼,只是深深地嘆了口氣。
注意到她沒有系安全帶,他便傾身湊近了些,拉過安全帶,給她扣好。
在靠過去的片刻,謝景臣掀起眼皮來,近距離地凝視著正在小口吃著冰淇淋扭頭望著窗外的姑娘。
他很想張口說話,想告訴她些什麼,但最終也只是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