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說笑麼,怎麼突然就……”
林年疲憊地揉了揉額頭,心裡想著,不如把話攤開來說:“陸光宗,你我男女有別……”
“我從未進過姐姐的屋子,一直是在外頭睡的。”陸光宗果斷道。
“……”
林年被他噎了一下,不得不轉成另一個話題:“你身上有傷,我這地方山窮水盡的,沒這個地方能養好傷,更何況,每天我還要分神兼顧你。”
“不必擔心我,”陸光宗連稱呼都省了,“馬上就要痊癒的傷口罷了。”
林年與他對視,在他眼神中終於道:“我沒有閒錢能養兩個人。”
陸光宗與她,一看便知道,不是一路人,對方渾身上下的氣度,就算是一副少年氣的模樣,都摻雜了許多不屬於少年的威嚴。這樣的人,不能困在這一個小山村里混沌度日,更不能隨著她過不安穩的日子!
林年已經把陸光宗當成了自己人,卻仍然打算把他送出去,陸光宗也看出來了,輕聲笑起來,等林年轉眼看過來時,又笑眯眯道:“姐姐,這又有什麼難的,我有錢,可以給姐姐……”
林年一句戳破他:“你剛來那天,渾身上下掉不出一個硬的銅板。莫非你還要說,你把錢存在銀莊裡?”
一個剛從攝政王府出來的侍衛,想必所有的錢都用來贖賣身契,哪會還有閒錢存在銀莊裡!
陸光宗沉默,他身上的確沒帶什麼東西,但是……
他道:“姐姐早上還好好的,”一句都沒提到讓他離開,“怎麼下午突然就改主意,還用了這些拙劣的藉口?”
“定是下午有事情,讓姐姐操心了。”他斬釘截鐵道。
林年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反應過來,怕他真發現什麼,到時候跟關志行叫板。若關志行真的有官府的人脈,陸光宗討不到一點好,反而可能搭上他自己!
“什麼事情都沒有,都是我自己的私事,”林年隨手拿了一塊布,抹了抹桌子,道,“你也別打聽,不是什麼有趣的事情,知道的事情多了,沒好處。”
她抹桌子的動作十分生疏,不像是拿抹布,反而像是拿著一塊繡工精美的手帕,陸光宗在凝視著她露在外邊的白皙手腕,在心裡嘆了口氣,出乎林年意料的是,他沒有追問,反倒乖巧地重新坐回椅子上,詢問晚餐要不要幫忙。
林年有些詫異,她可沒遇見過這樣能馬上克制住自己的人,於是順水推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指著新買的土豆道:“你把它切了,切成條就好。”
陸光宗挽起袖子,他脫了外袍,穿著輕便,露出的小臂肌肉流暢,從善如流地拿起刀:“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