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親不敢認?”她仰起頭,嘗試著開個玩笑,這種體驗有些新奇,她向來是嚴肅的, 不愛調笑的,“要不要再來一次?”
陸光宗匆匆轉身,又猛地轉回來,面上略帶一些窘迫, 林年注意到他耳根一點不明顯的薄紅, 飛快地蔓延到脖頸。
林年道:“平時那麼愛開玩笑,什麼不正經的話都說得出來, 怎麼現在,就成了鋸嘴葫蘆一個?”
陸光宗悶悶道:“不敢……”
“不敢什麼。”林年看著他, 突然心裡生出一點主意,她抬起手,把被風吹的冰涼的手背貼在陸光宗脖頸上,陸光宗一縮,“脖子都紅了,給你降降溫。”
陸光宗下意識把手覆蓋在她手上,沒有再躲開,而是靜靜等了一會兒,才握住了林年的手,她的手背開始慢慢回暖。
“娘子手好冰。”陸光宗似無奈似抱怨了一句,捂著不放開,一直直到林年整隻手都暖和起來,他又抓住林年另一隻手,再放在掌心裡。
林年心裡一軟,反手握緊,拉了拉:“該回去了,不早了。”
他們一同看向西邊,日頭西落,原本璀璨而輝煌的金光在這一刻變得溫柔繾綣,灰暗的小鎮邊緣也鍍上一層薄薄的光暈,在石板路上拉出長長的一道陰影。
家裡和出來時一模一樣,沒什麼變化,只有餓昏了肚子的鴨子們在奮力拍打翅膀,見林年回來,幾乎是紅了眼,一個勁往上撲,恨不得踩著同伴腦袋去啄林年手心裡的食物。
林年差點被一隻鴨子用翅膀扇了一下,還是陸光宗反應快,一隻手迅速伸出,一把抓住那隻鴨子的脖子,一甩,鴨子重新飛回鴨棚。
“這個體重,可以出欄賣了。”陸光宗回憶了一下手感,笑著說道。
林年給食欄里添了點水,見一群鴨子嘎嘎叫著衝上去,她放下盆,想了想鎮上有什麼比較好賣東西的地方。
“回頭得早點起來,在市場裡占個好地方,”林年道,她又灑了一把鴨食,拍了拍手,陸光宗站在一邊,溫柔地看著,“不然顯眼地兒都被別人占了,就不好賣了。”
“娘子可以把它們賣給酒樓,”陸光宗思索片刻,提了點建議,“我見那些……賣鴨子的人,都是這樣一批賣給酒樓,總比單個散著賣的好。”
林年想了想,點頭:“也是個好途徑。”
因為勞累了一天,陸光宗又是趕時間駕馬回來的,身心俱疲,兩個人都沒什麼心思處理晚飯,於是一個人一道菜,草草做了頓晚飯。
林年掀開大鍋上的木蓋時,噴香的米飯氣息從鍋的邊緣溢出,充斥了小小的廚房。
陸光宗還在給青菜焯水,手上動作略有些笨拙,滿臉嚴肅神情,好像面前不是一盤天天都吃的青菜,而是關乎天下家國大事的奏摺。
林年切完青椒,準備剁個肉的時候,回頭一看,看見陸光宗捏了一把鹽,就往鍋里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