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撫道:“沒事,肯定是裡面有些不能跟我說的王府秘事,我理解的。”
陸光宗還能怎麼說?
說他才不是什麼贖了契紙,一路跟著林年跑回來的王府侍衛,而是那個有些傳說里野心勃勃手握大權,有些傳說里視權勢如糞土的攝政王?
於是只好支支吾吾:“嗯……是這樣的。年年……”
林年看著他的眼睛,意識到陸光宗心裡正在掙扎,她小小地蹙眉,最後微笑起來。
“那還能怎麼辦呢?”她的目光里是一派清澈的疏風朗月,映著小小的燭光,明亮而堅定。
“家裡的事情,我一個人沒問題。田裡的事情,我去鎮上雇一個真正的長工,正好拿回來了嫁妝,閒錢多的是。我會照顧好我自己,你也照顧好自己。”
陸光宗一怔:“年年……”
“早點出門,早點回來。”
好像是幾天前的重複,林年把陸光宗送到了驛站,看著他騎馬離開,遠處似乎竄出好幾道人影,跟隨在他左右,攏出一個小小的圈,越來越小,變成地平線上的一點縮影。
她笑了一聲,沒想到陸光宗手下還有這麼多人,怪不得需要他回去。
不過,其中有些邏輯不通的地方,她也沒精力去想了。
回來的路上,她看見一路官兵從街上匆匆走過,走到關府門口,往上面貼封條,她好奇地往裡面看了一眼,已經荒涼了一大半,和主人在的時候完全是兩個樣子。
想必,還要過好長的一段日子,才會有新的人家住進來。
這邊貼著兩道悽慘的封條,那邊響起喜慶的吹樂,官兵們抄了傢伙,前後跟著,哼著小調大步離開,有書生捧著書簡,腳步不停,念書不止。
有幾個姑娘抱著一懷抱的小玩意兒,嘰嘰喳喳,從另一邊走來,互相打鬧嬉戲。有姑娘撅著嘴吹了吹鬢邊小小的紙風車,剛想故作生氣地說兩句時,正好看見街邊的林年。
於是又高興起來,大聲喊道:“年年!”
林年剛好也看見她們,姑娘們勉強騰出一隻手拉著裙子,從街的另一邊小跑過來。
“年年怎么正好在這裡呀?我們還想去叫你呢!”
林年的心情好了起來,大概是姑娘們的笑聲太有影響力:“叫我做什麼?有什麼好事要發生?”
“一起去拿喜糖呀!說不定還能蹭一頓酒吃吃,對吧玲玲?”
原來是鈴鐺的表姐結親,在鎮子東大門外頭大擺流水席,邀請鎮子上的所有人都去吃酒!
林年有些意動,她問道:“我也能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