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媼,你醒啦?睡前郗妹妹說教我射術,我答應了,這會不會不妥。”
“小娘子放心學,郗家小娘子教的大約是郗長史在軍中學來的。郗長史跟隨桓大司馬征戰多年,就算學一些皮毛,也夠小娘子受用不盡了。”
“哦,那我就應下了。”鄭小娘子終於把兩面煎熟,鹹魚一般躺在床上。
被吵醒的文媼卻睡不著,任誰見了郗家這般培養奴僕,都是睡不著的。文媼原以為自己見識挺廣,有些當家主母都比不上,如今才知坐井觀天。我要不要跟著郗家奴僕學一學,回去也把識字的功夫撿起來,人家願意教外來人嗎?
鄭家主僕都懷著對郗家的濃濃敬意慢慢睡去,第二天一早,鄭小娘子果真按時到了圖恩門外。
卯時,圖恩已經洗漱完畢,站在院門口等她。
遠遠看著燈籠,鄭小娘子有些慌,本以為自己起得夠早,沒想到還是讓人家等。
鄭小娘子三步並作兩步跑過來,“對不住,郗妹妹……”
“不說這些,先活動身子,你跟我走,學我動作。”圖恩走在前面,先做準備運動。
鄭小娘子跟著走了一陣,才突然想想起來,我還沒有和她說謝謝。
“每天早課,先走一刻鐘,然後打一套五禽戲,活動身體。來,我前面示範,你跟著學,去病、延年糾正你的動作。”走過之後,圖恩站在前面演示五禽戲,這也是她每天的功課。心疾不能做劇烈運動,她的早課就是散步和舒緩拳法。
圖恩聽去病延年礙於身份,不能準確糾正鄭小娘子的錯誤,打完一遍,冷聲道:“去病、延年,平日怎麼教你們的,你們也指點過旁人,都是這麼敷衍的嗎?”
被嚴肅的圖恩震懾,鄭小娘子說不出求情的話,又暗悔是不是自己太笨,連累兩個女婢。
“去,你們前面做演示。阿鄭,再來!”
“平心靜氣,聽我指令。雙腳分開與肩同寬,起手,抬手的同時呼吸——提氣,上手;吐氣,下按。舉手的同時吸氣,手腕轉動,手指如蓮花一般旋轉,握拳,對,下,吐氣……”
圖恩既學過內功心法,又學過科□□動,每一招每一式,如何配合呼吸動作,鍛鍊哪個地方的肌肉說得清清楚楚。鄭小娘子動作不到位,指頭輕輕一按,輕易指出如何改進。
一套和緩的五禽戲下來,鄭小娘子頭上卻冒汗了。
“如何?可支撐得住?”見她點頭,圖恩道:“再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