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拿什麼付錢呢?”
圖恩微笑,“當真是當局者迷。人的名樹的影,王將軍,你如今已是大名人,言出必踐,威望加身,不需要定金,只有商人討好你的份兒。”
“當初我在江湖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怎不見人來投?”
“就你那開連鎖棺材鋪的愛好,正常人都不敢來吧。”
兩人在城牆上散步,談笑間定下了之後的治理方略。而有些方略是不能在城牆上說的,比如反攻。被圍了這幾年,憋了一肚子腌臢氣,王憐花可不是打不還口罵不還口的善人。因捨不得城中百姓,所以王憐花武藝高強也沒帶著圖恩跑路。如今機會來了,王憐花也絕不放過。
王憐花在心裡盤算著:絕不往南摻和到中線和東線主戰場去,大秦軍隊肯定留人斷後,不會給他兩面夾擊的機會。我也不想和那些豬隊友合作。何不向北方擴展、向西北方延伸,繁華的天府之國就在眼前,有了北方馬場,戰力成倍上漲。
王憐花牽著圖恩的手慢慢走著,心思早不知飄到了何處。
突然,圖恩認出了城牆上留守警戒的士兵,笑道:“怎麼是你?還沒輪班呢?”
圖恩搭話的正是當初那個凍裂手指的士兵,看他的衣甲,如今已經是百夫長了。
百夫長行軍禮,端正嚴肅,然後咧嘴一笑,一口黃牙只剩憨厚:“明公、娘子,末將換孩兒們下去玩兒。末將是流民,無家無室,父母妻兒俱無,守城牆和休息也沒啥區別。多站站,不打緊。”
“以後,我給你娶妻,這場大戰是咱們勝了,有了軍功,就該成家了。”王憐花笑道,男人啊,誰不嚮往老婆孩子熱炕頭。
“多謝明公!”百夫長興沖沖抱拳,說句實在話,他早就想著呢!先前圍城,不敢想,如今也想留個後,清明寒食給祖宗上柱香,日後就是自己戰死了,也有個人摔盆哭靈。
圖恩也被他的笑臉感染,勝利了、解圍了,生活也該慢慢好起來了。“如今不冷了吧?”
“不冷,不冷!”百夫長頭搖成撥浪鼓,自從娘子為他那雙豬蹄哭了一回,又特特製了羽絨衣,大傢伙都打趣他,叫他“雞毛兵”。百夫長心裡又感動又不好意思,怪難為情的。
圖恩也不讓他尷尬,笑著和王憐花往回走。下城樓的時候,在拐角處看到一個嘴上長著絨毛的小少年,小小年紀就入伍參軍,還值夜班。見他凍得縮頭縮腦,忍不住往火盆旁邊靠。圖恩脫下自己的小羊皮手套遞給他,“這么小,和我弟弟一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