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然點頭道:「早就聽聞智華你茶道一技頗為出色,今日賞雪煮茶,風光正好。」
陳少爺擺開了姿態,跪在小茶几跟前,一樣一樣的把茶具擺開。
車廂兩側是透明的帘子,看的到外頭蒼茫的雪景。
車廂裡頭,燒著小爐子,溫暖舒適。
當然,也只是限中間這兩節車廂,頭尾的車廂是官差坐的,就沒有這麼方便了。
不僅沒有爐子,也沒有透明的紗簾。
要知道這透明的紗簾,也是花大價錢買的。
就見陳少爺往正在煮水的陶壺裡,先放了一塊姜,然後又放進一塊黑色茶餅,然後加枸杞,加鹽,一份一份的分別放,在陶壺裡慢慢煮開。
濃郁的茶香夾雜著香料的味道,瀰漫在馬車裡。
陳縣令閉著眼,陶醉的聞了一口。
「香,是這個味道,當初我和同窗在京城御藍山煮茶,也是這樣的場景。」
聽到陳縣令說御藍山,眾學子面色一陣羨慕。
那裡可不是普通人能上去的。
而蘇典吏則是強忍著鼻子想打噴嚏的感覺,這茶好一股子怪味,這些人又把窗子關的密實,還不如少年阿鹿那茶攤的茶味道好。
而且他面上還得擺出一副很懂很享受的樣子,著實難受。
擔心自己不小心會打噴嚏,蘇典吏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臉對著窗外。
以防萬一。
只是蘇典吏看著窗外,忽然覺得不對。
雖然下雪了,外頭應該是安靜許多。
可是也不至於這般安靜。
這一路上,好像什麼動靜都沒有。
而且他越看感覺越不對。
正在煮茶的陳少爺享受著眾人的追捧,卻見那蘇典吏皺著眉頭,一臉苦相,很不賞臉,不由得開口道:「蘇典吏,可是不喜歡這茶?要知道,喝茶靜心,茶道也是心道,蘇典吏不妨靜下心來,品一品茶,可去身心之污濁。」
蘇典吏雖然是大老粗,可是也聽得懂人話,什麼叫做去污濁,他哪裡有什麼污濁,做事坦坦蕩蕩,該要錢要錢,該辦事辦事,比這些光說不做的虛偽書生好多了。
「陳少爺誤會了,我是觀看窗外異常寂靜,感覺有些不妥,所以不安,並不是討厭茶。」蘇典吏再不爽,當著上司縣令的面,還是得解釋一句。
聽到他的話,吳縣令的注意力也從茶這裡轉移,看向了窗外。
陳少爺鬱悶的要死。
要知道他為了置辦這一些茶具,學習這一套煮茶功夫,可是花了大力氣了,拜了名師才學到的獨門秘訣。
沒有想到才裝了一會,就被這蘇典吏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