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村正,快快,進屋,你下次來,直接進去就可,寒舍簡單,並無不可見人的東西,這山上濕寒,站久了,可是要生病的。」
「第一次拜訪,自然不好貿然進門,不過有陳大人這句話,下次我就直接進去了。」三當家一臉笑容的道。
陳學監以為會看到一個十分落魄的男子,眼前這男子,落魄是有,但是臉上表情眼神,並不落魄,反而大大方方。
「不要喊我大人,喊我直書,我年長一些,你稱我為兄好了。」陳結餘領人進院子,把灶台里溫著的水提起來,給他倒了一杯。
水冒著淡淡白煙,還是熱的。
三當家接過,一口就喝了,很是感激。
陳大人全名陳結餘,字直書,他讓自己喊他直書,就是很親近的意思了。
「直書兄,小弟名為如意,人生卻並不如意,不知道可否請兄長賜予我一個字。」三當家抱拳問道。
陳學監這一生給人取過字,只是面前這麼大年紀的人,還沒有字,他真沒有取過。
不過看他面容真誠,陳學監想了想,點頭道:「你名王如意,字意平,人生不如意事情十有八九,最是意難平,期望你能意平。」
三當家聽到陳學監的話,慎重的和他行了個禮。
三當家上門,當然不是為了求字,求字只是表明態度。
官場裡的態度,字一般都是上官先生給取的。
他讓陳大人給他取字,表明了態度,他要當陳大人的門下。
得了字。
三當家並沒有著急走,而是和陳大人,暢聊了一天一夜。
兩人甚至徹夜長談。
蠟燭都燒沒了四根。
一張簡陋的床,一張簡陋的躺椅。
四根斷燭。
一輪月,兩杯清酒。
陳結餘把自己這麼多年知道所有官場之事,都如數掏空了,全都告訴了三當家。
第二天。
天蒙蒙亮。
說了一夜話的陳大人,睡熟了,打著慢慢的呼聲。
三當家起身,幫他蓋了被子,到了屋外。
他雖然也是讀書人,可是在山寨卻十分注重身體鍛鍊,夜談了通宵,也沒有睏倦姿態,反而是神采奕奕。
在陳大人簡陋的院子裡,他伸展了腰。
看著前方,迷霧重重,山巒起伏。
他大聲吶喊了一聲:「啊……啊……啊」
山巒很快就給了他回應:「啊……啊……啊」
屋子裡的陳大人翻了個身,繼續睡。
三當家收拾了一下,就下山了。
一個人坦坦蕩蕩,朝山下走去。
很快消失在迷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