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對這個稱呼有點陌生,此刻屋子裡沒有別人,荊皇喊的是他。
他點了點頭,也盤腿坐下了。
他在內心做了一堂早課。
荊皇就那樣靜靜的盤腿坐著,什麼也不看,什麼也不說。
兩人呆的很安靜,沒有再說話,也並不尷尬。
直到門口有人敲門。
那麼一天,才正式開始。
荊皇和十七一起用膳。
在食物方面,十七還是吃齋。
荊皇居然也吃素。
所以兩人沒有衝突。
然後就是早朝。
荊國的早朝制度是學的申國的。
不過也有一些不一樣。
申國朝廷上,最高的位置,就申皇一人。
也很威嚴,皇上和臣子的距離很遠,有什麼事需要傳臚來吼。
而荊國的朝會規模小一些。
上頭現在也不是荊皇獨坐。
他把十七接來之後,就加了一個位置,絲毫不避嫌。
於是荊皇身邊,多了一個華袍光頭少年。
少年左眼重瞳。
很是安靜。
他聽的很認真,並不發言。
大臣們說的很認真,也沒有輕視的意思。
小和尚就這樣,被荊皇帶在身邊,整個荊國在他眼裡徐徐展開。
饑荒,水災,戰爭,進步。
在十七的眼裡,荊國是一個很苦的國家。
尤其是他在申國待過,有更清晰的對比。
都說荊人不學無術,很是野蠻。
可是在這樣的自然環境下,大家要為生存鬥爭,鬥爭完了,如果還活著,還要為下一代努力。
他們沒有時間安心坐下來,讀書識字。
活著才是首要的目標。
相比起來,申國人真的很幸福。
在雨中讀書,感受細雨的憂愁。
在風中讀書,傾聽風的話語。
參加詩會,欣賞花開。
這是申國人做的最多的事情。
而在荊國,少年們一天做的事情,早上去幹活,中午吃點乾糧,下午繼續幹活。
若是收成不錯,下午早點回來,休息一下,晚上,大家圍著篝火角斗。
在篝火邊,少年人的臉通紅,大聲吶喊,顯示肌肉。
在篝火邊,少年和少女悄悄的拉手,離開人聲鼎沸的現場,找到屬於他們的秘境。
然後少年成了青年,少女成了妻子母親。開始同樣的繁衍下一代,重複他們的年少的事情。
十七則是一天跟著荊皇,開朝會,處理奏章,吃飯,繼續處理奏章。
奏章很多,比十七每天讀的經書都要多。
荊皇處理完的奏章,都會遞給十七看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