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顧盼生輝的眼神下,是細細的怨毒,如同一條蛇,攀附纏繞在葉敏身上一般。
生為庶女不是她的錯,她為何要低人一等……
葉敏很緊張,很害怕,她沒有覺察到身後那敵視的眼神,因為於她來說,所有眼神都可怕。
所有人似乎都是猛獸,她像是誤入叢林的小灰兔。
是的,是灰兔,不是白兔。
李平安內心很憤怒,因為他成婚,不僅僅要拜太后昭,甚至還要拜荊皇,如今的聖皇。
他雖然沒有上過申學宮,可是也一直有先生教他。
成親拜堂,天地君師。
聖皇算什麼?
可是此刻,他還要一臉謙卑的彎下腰,弓下背,下跪,朝拜。
他膝下沒有黃金,只有無盡的恥辱。
當年有一個官員,鮮血染在了朝堂的地磚上,後來據宮中太監說,那一塊磚很怪,怎麼洗似乎都有痕跡,永遠洗不盡。
是啊,恥辱如同鮮血一樣,是洗不盡的。
太后昭照例纏著一身黑衣。
只露出一雙眼,和隆重的鳳冠。
雖然露出來的眼睛很好看,可是如今再沒有人敢直視太后昭。
坐在她身邊不遠處,是荊皇。
荊皇那日也被太后昭嚇一跳。
他雖然不愛美色,心中只有死去的薄後,其他女子在他眼中只是如同紅#粉骷髏,可是這也是一個比喻,若是真的骷髏,還是很可怕的。
而那日看到太后昭,都變成那副鬼樣子了,居然還能畫眉,還能從容的把黑衣披上。
讓荊皇都生出了敬佩。
當然敬佩之餘,還是覺得有些驚恐膈應。
這世上,能讓荊皇驚恐膈應的人,太后昭,是第一個,這樣說起來,太后昭,也真的做到了,她想做到的事情,只是代價有點大。
李平安恭敬的拜完,領著他的新皇后回寢宮去了。
今日,照例是有宴會。
但是因為上次宴會出現了枯木長河發酒瘋的事情,今天的宴會,給區分了。
那些荊國士兵和皇上還有那些申國的高級官員,分開喝酒。
沒有放作一塊。
而是在御花園給荊國士兵單開了一席,讓他們可以痛快的喝酒。
少了荊國士兵湊熱鬧,慶祝申皇大婚的晚宴,確實高級了許多。
申國的官員才發現,原來荊國的高級官員,包括荊皇,居然都是挺有文化的。
荊皇甚至也會作詩。
倒是把現場的人嚇一跳。
連傳說中的殺人如麻的枯木長居將軍,用餐禮儀都是極好的。
枯木長居來之前,他的平妻,第三個夫人,何英女有對他惡補禮儀。
他是奴隸出生,很在意這個,所以如今用餐禮儀反而是一群人當中最標準的,甚至有申國上古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