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瑤出了楊家門,這時天還沒亮,城門已開,她在守城的哈欠中大搖大擺地出了保州,劉弦安的馬車停在前方不遠處,正等著她。
“怎樣,一口惡氣出痛快了?”
“真痛快!”
劉弦安不禁為她汗顏:“唉,真是粗魯又變態……”
“這叫為民除害,殺一儆百,”葉青瑤理直氣壯道,“既然這滿城的男人都將女人視為輕賤,那這便輕賤一下那為首的,從此之後,至少他都不敢再胡作非為!”
“好了好了,您發泄夠了,”馬夫淡定道,“此去洛陽還有一段距離,把身上的銀兩交來給我吧。”
“……不好!”
“都說吃一塹長一智,難道你被偷一回,還不長記性嗎?”
“給就給……我就剩一百兩了!”
“一百二十兩,我算過的。”
“……”
“算了,找您一兩,算作零花。”
“現在是要怎樣,到底是誰雇誰?”
“駕!”
日出時分,馬車行遠,將那一城的腌臢事統統拋到腦後,真正是深藏功與名。
……
天大亮後。
楊寡婦抬著兒子上府衙訴狀,聲稱兒子新婚夜被人打了,還打出血了,請王貴做主。
楊阿狗攔不住母親,只能由著她告狀,自己欲言又止,好似內有隱情未相告,真相十分丟臉。
王貴看看楊阿狗,再看看楊寡婦帶來的“證據”——一截兒染血的白布——好奇道:“出血了?可本官這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楊阿狗似乎並無出血的外傷痕跡啊?”
“是內傷,嘔出來的!”
“哦……可看了大夫?”
“大夫都是庸醫,個個說是無礙!”楊寡婦一把鼻涕一把淚,“大人,你可要為我們母子做主啊!”
“我……”
王貴十分為難,待打發走那母子只得迴轉內堂,向一人稟報:“葉大人……這……”
“老夫說過了,隨她去!打就打了,堂堂一名男子,豈會被女子打壞了的!而且,打得好!”
“王大爺”從窗邊放飛一隻鴿子,拎起桌上包袱皮,背起邊往外去。
王貴躬身一旁:“大人,您要離開保州了?”
“保州本就只是個落腳處,這連日來被圈禁得也膩味了,正好走走江湖,看看如今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