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慘嚎從院外傳來,洪生忍不住一個哆嗦,再看向身邊這位“少當家”時,神色有了懼意。
而她還在繼續說著故事:“……天庭最後給了他一個弼馬溫的差事,引致他大鬧天宮再被山石壓了五百年……”
“……”
“洪三叔,你知道這個故事講了什麼道理麼?”她頓了頓,“兩軍交戰,對我有利也便罷了,若對我不利,來使最該殺!”
出其不意,先發制人,計家族親帶來的人馬霎時損失小半,他們並未預料到“計鳴晨”竟會是這樣狠戾,但宅中的情況又看不清楚,他們個個還以為這一定都是郭濤的主意。
一名族公向族長道:“二叔公,談不妥了,看來對方要硬到底……”
另一名唉聲嘆氣:“本只想聚齊人馬嚇唬他們一下,哪知他們真動起了手,這下可糟了,除了三幫五派,我還從鹽幫借來的人死了好幾個,他們都帶好了傢伙,必不願意吃這個虧,今晚必定得拼個你死我活……”
“怎麼拼,計小棺材有一套,生前造的這座房子固若金湯,除非上攻城梯,否則根本攻不下……”
“那就用□□炸,將大門炸開……”
“方才就想這麼辦了,誰知他們準備還真周到,早早將幾處易攻的所在澆上水,弟兄們一放□□就洇了……”
“接下來可怎麼辦?事兒鬧太大,引動官府,最後誰都吃不了兜著走!”
“那就拼了!”族長一拄拐杖,泥地凹下一個坑。
幾個老頭被鎮住,紛紛看向最年長的那個。
二叔公環顧了一圈,一群老傢伙,每個人的眼中還寫著自年輕開始就從未消停過的“貪”。可是這“貪”的源頭是什麼呢?
忽然,悲中從來。
“諸位莫忘記,我等到底為什麼而來,”他的聲音鏗鏘有力,“我們幾個人,都是這把年紀了,活不了多久了。所以我們來,真的是只為了我們自己嗎?”
“……這……”有人低下頭。
“八弟方才已經死了,這樣……真的值當麼?”四叔嘆道。
“不值當也沒有辦法,”二叔公道,“河南連年天災,收成每年都是一塌糊塗。我們幾個老的,活著時在村里還能說上幾句,若我們死了呢?我記得老五的孫子才剛出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