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安,你有一人獨對這麼多山賊的把握嗎?”
“沒有。”劉弦安斷然答道。
她急道:“為什麼你答得這麼幹脆啊,你可知道他……”
“你跟我說過了,我知道啊,就這樣吧,你著急也沒用,不如靜觀其變……”
他真是個隨和的人。有時候葉青瑤會覺得他隨和過了頭,無論遇到什麼事都保持著淡定,不過她也很佩服這種始終不慌不忙的態度,她就是性子容易急,想要淡定也淡定不下來。
不過他說得對,既然已身在狼窩,跑又跑不掉,也唯有靜觀其變了。
隔日大早,她心驚膽戰地被寨子裡的嘍囉叫去吃早飯。照舊是那個大洞,照舊是滿洞桌椅,只是今早心境不同了。
首先,張瀾坐在那邊,和他爹有說有笑。
其次,想起昨晚頭頂上某個吊橋有嘍囉天降黃湯,也不知是落到哪一張桌上了……
葉青瑤打了個噁心,忽然覺得今日胃口十分不濟。
張鶴喜氣洋洋地與她打招呼:“來,大侄女來,這位是犬子,你就叫他貓剩子吧!貓剩子,這姑娘是你爹當年結義大哥的閨女,之前是被人撿去京城的,吃了不少苦,如今可算回來了!來認識下!”
看起來不似有什麼問題,葉青瑤小心翼翼地坐下,與張瀾點了點頭,十分文靜的模樣。
“爹,我之前與夜姑娘見過,是在保州的時候。當時我盤纏用完了,臨時在官府找了個差事,夜姑娘算我的同僚。”
張鶴聞言大喜,拍著桌子笑道:“哦,這樣,那不是更好!你看北越就是小,阿呸……北越挺大的——這麼大個北越都能重逢,這叫緣分、緣分啊!哈哈哈哈!!!”
葉青瑤看看張鶴,再看看張瀾,覺得這倆父子長得一點都不像,談吐也不同,一時很難插上話,只能由著張鶴編排……再看張瀾,好似也十分尷尬,頻頻向她報以致歉的微笑。原來這兒子也不想被莫名安排個親事,正一臉為難呢!
——好得很!趁著張瀾不喜歡,不如跟他到時私下商議商議,讓他爹收回成命得嘞!
這樣想著,越發如坐針氈。這頓飯吃得十分難熬,正當張鶴說到“成親當日要掛什麼樣的紅綢帶”時,一名嘍囉突然來報打斷了他的妄想:“不好了大當家的,一名在外放哨的兄弟又……又中邪了,人現下已被抬回,請問該怎麼辦?”
“我來!”
葉青瑤忽地一聲大喝,人霍然起身——這真是個極好的藉口,可以逃避張鶴對兒子成親的各種暢想啦!
“張叔實不相瞞我也會些玄妙的術法還請讓侄女一試說不定能成哎……”
說話不帶喘氣,腿腳已載著人跑了出去。張鶴一口窩窩頭還來不及咽下,噎了半天才回瞪向兒子和劉弦安:“她剛才說啥來著?我沒聽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