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份特殊,你不怕我暗中作梗麼?”
“不如說,還請劉先生祈求上天,好讓軍中不起什麼風波。否則,我第一個就處置你。”
“哈,”劉弦安坦然地笑了笑,“好吧,不過即便你信得過我,我畢竟不是太醫院的學生,與軍中其他的大夫不同的,你這樣隨意指派,上頭不會怪責嗎?”
“先怪責著吧,”張瀾無奈道,“其實,再來十個都不夠。如今軍營擴充何止一倍,每一營安插一位大夫都不夠,更遑論按例安排兩名了。”
“為什麼不多申請一些來呢?”劉弦安問道。
“呵,”張瀾淺笑一聲,“劉先生以前住在京城,太醫院都是什麼德行你不該比我清楚麼?”
“……嗯。”
“能進太醫院的都是些什麼人?苦讀幾十年學有所成後,入皇宮和去邊陲,哪個油水足,哪個更舒適,對比一目了然。我是申請十個,但你猜真正能來的能有幾個?按照法度是如此,可人的作為往往偏要相違背。沒有辦法的……”
“唉……”
劉弦安嘆了口氣,這聲嘆入到張瀾耳中就頗為有趣了。
“我不過是來你這兒發發牢騷的,你不是北越的人,為我們的軍營嘆什麼氣。”
劉弦安跟著笑笑:“大家都是漢人,這中原,還不是哪裡都一樣。”
氣氛有所緩和,兩人漸漸聊得投機起來。張瀾不禁好奇問道:“……南祁如何?”
“當年大明的軍隊如何,南祁北越就如何。前人的錯誤,後人還是避不過,別提了,”劉弦安偏過頭去,“不過張參將能前來與我發牢騷,我還是很意外的。”
張瀾沉下了臉:“因為周圍沒有好說話的人,這裡……不是我想像得那麼簡單。我爹似乎說得對。”
“哪裡不是複雜的呢?不過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
他們彼此間儘量開始保持一種客套、友善的氛圍,甚至以茶代酒碰了一杯,在一陣長吁短嘆之後,劉弦安終於問起了重點。
“張參將,不知你是否知曉葉青瑤父母生前的居所是在哪裡,這是她被送離軍營前拜託我問的事情。”
……
周艷娘沒有與她搭話。
保州一別,她說她被贖出青樓嫁人去了,誰知會在這裡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