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弦安為難道:“這……我不好揣測。”
接著,葉青瑤徐徐道出:“因為當年,他也對此知情,甚至……我父母被逼殺一事,他也有份參與。對麼?”
劉弦安道:“這些是你的猜測,他只是要我對你保密。”
“還有呢?”
“他建議我帶你去南方,從此與北越朝政一刀兩斷……”
“但你還是帶我一路往西北。”
“因為我認為,”他正色道,“你有知道真相的權利。”
風雪中,她良久無言。
“唉,”最後,她溢出一聲嘆息,“多謝。”
接著轉身,似已再無想問的問題。
“青瑤,”他趕緊叫住了她,“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還想繼續留在軍營嗎?”
“再等一段時日吧。或許我會離開,也或許……繼續留在軍營,盡我父母生前未盡的遺憾。”她淡淡道。
走了一步,她一頓,背著身忽地又道:“對了,上回的問題:若我有一天變成男子,究竟會站男人那一邊,還是女人那一邊——我現在有答案了。”
她說:“我只站理,不站人。”
……
方督軍沒有堅定趕她出軍營的決心,以前沒有,現在也沒有。
但如他所言,十六年前恨別劍失蹤,然而十五年後居然重現張尚書府,張尚書又是王遠的排布,此事自然又與王遠脫不開關係。
王遠已下獄,再追究於事無補;可方顯茂是王遠的親眷,真能與此事毫無牽連嗎?
方督軍,真像他所表現出來的那樣公正無私嗎?
那麼,他的侄兒卻與他人私相授受。就算他僅對這件事完全不知情,他的侄兒在軍中飛揚跋扈早已臭名遠揚,難道他對這些事也毫不知情麼?
她走著走著,漸漸靠近那片住過的營房,營房口圍了三五個人正在哭,不多時,從中拖出兩卷破席,蓆子里卷了人,裹得嚴嚴實實地被兩個壯丁拖出去。
又死人了,又有人在這西北絕地捱不過嚴冬了。
她繞了一圈,回到自己之前那一間營房,果然,楊世丞和孫清今日又窩在裡面沒出去。
“夜姑娘,你怎麼又回來了?”孫清對她態度還好,見到她有些驚訝。
“我不能回來麼?”她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