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人們尷尬了起來,直到她的大臣向胡大人舉杯敬酒時,氣氛才稍微緩和一些。
看看來敬酒的大臣,再看看遠處的女王——她就像個精緻的擺設,神聖而端莊。
兩杯酒下肚,劉弦安有些晃神。他忽地覺得那個位置坐著的是血衣,身旁他那罪惡滿盈的父親;忽地那又是良余的女王,一個被大臣擺弄,以號令全居羅的道具。他的視線逐漸迷濛,隨著醉意漸長,往日不曾想起的恨意跟著不斷翻滾上涌,奈何酒再烈,也壓不下去……
幾個良餘人走來,要跟漢人拼酒。
老梁等人酒量了得,但也不是這些居羅人的對手,一輪酒宴,三五個都倒了,只剩葉青瑤一個還挺著腰杆子,跟他們乾杯!
——葉青瑤是什麼人?葉青瑤是不死之身,葉青瑤是醉不倒的!
居羅人看怎麼都喝不過一個小女孩,不禁十分不服,搖搖晃晃地沖劉弦安開起了炮:“你,你……男人,酒,喝!”
一口蹩腳的漢話,但也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干……”他淡淡地道,摸索著酒壺打算再倒一杯。
“夠了,你不能再喝了,”葉青瑤按下他的手,“你這杯我替你干。”
接著仰頭喝下一壺,惹來居羅人驚嘆的目光,以及零星幾絲鬨笑。
他不需要懂居羅人的語言,是個人都知道他們在嘲笑他,笑他不是男人,竟要女人為她擋酒。
“干!”他推開葉青瑤,一口灌了下去,這一回,無數叫好聲,仿佛真能為他挽回些什麼。
“干!”又一杯。他能感覺到葉青瑤瞪大著一雙眼——沒事,反正她的眼睛本來就挺大,平日裡總那麼常瞪著,不差這一回。
“干……”
他再伸杯,這回被葉青瑤一把打掉。
“我說你不能再喝了!”她吼道。
他看她好像有些著急了,她一著急就會臉紅脖子粗,比起魯智深就差一圈鬍子。他想了想,又想到血衣竟是她親姐姐,血衣那麼溫文爾雅竟有個魯智深一般的妹妹,這也太過滑稽了。
“噗哈哈……”他指著她笑了起來,“你……真以為我喝醉嗎?”
“你笑了,就說明你喝醉了,你平時不這麼笑,”葉青瑤用一個畫師的眼光審視他的笑容,“你笑起來真難看!”
“啊,是嘛……”他一抹臉,把笑容撫下去,“反正難看也不是給你看的——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