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跟我說的第一句話是:“我失去了那個孩子。”
我跟托尼說的第一句話是:“伊莎貝拉也走了。”
他生氣是應該的,他曾經想過防範於未然,他想用鋼鐵戰甲把整個地球都武裝起來,或許我當時聽了他的,現在情況就不會那麼慘烈。
他把他胸前的反應堆扔在我手裡,那是他心臟所在,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想表明他已經心死了。
托尼開始酗酒,報紙上天天可以見到他喝的爛醉的身影。
娜塔莎把報紙拍在桌子上,對我說:“我們得去把他帶回來。”
我們在城裡最高檔的酒吧找到了他,他趴在一張真皮沙發上,臉半埋在枕頭裡,手裡拎著喝了一半的酒瓶,周圍全是空蕩蕩的酒瓶。
我們走到他面前,他沒有反應。
他的雙眼裡映著燈泡里的光,我又覺得那不僅僅是燈光。
他像一灘軟泥。
我們叫他的名字,他沒有反應。
娜塔莎去接了一盆水,直接澆在了他身上,他總算清醒了一點兒,眼裡出現了一瞬間的恍惚。
“是你們啊,”他說,“也來這裡喝酒?帳單算我的。”
“我們不是來喝酒的。”
托尼灌了一口酒在嘴裡,咕嚕一口,然後打了個酒嗝:“那麼是來抓罪犯的咯?這裡有一個偏門,一般人找不到,特別隱蔽,你們可以從那裡去找。”
“我們是來找你的。”
“找我幹嘛,來跟你們一起去抓罪犯嗎?”
娜塔莎奪過他手裡的酒瓶,道:“我們是來幹這件事的。”
“你不能再喝酒了。”我說。
托尼笑了一下:“為什麼?”
“伊莎貝拉不希望看到你這樣。”
托尼臉上還是掛著笑容,他由輕笑變成了大笑,仿佛我在說一個笑話,他站了起來,身子略微不穩,對上我的眼睛,他的雙眼裡有一道利光:“她當然不希望看到我這樣,那你知道她希望看到什麼嗎?”
我不知道。
我搖了搖頭。
托尼又把問題拋給娜塔莎:“你是她最好的朋友,你知道她希望看到什麼嗎?”
娜塔莎緊抿雙唇。
托尼冷哼了一下,把瓶子放下,走了出去,我和娜塔莎一路都跟著他,他沒有回他的大別墅,而是來到一幢小木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