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就一踩油門,擠入車流。
寧素一直沒說話,她沉默地打量著自己面前的女性:看上去三十多歲的樣子,一聲幹練職業裝,頭髮全部梳起紮成髮髻,眼下帶著淡淡的黑眼圈,妝容有些浮粉,身上還帶著幾分酒氣,不時揉揉額角,看上去就十分憔悴。
她是原主的經紀人——豐靖雁,排在怨恨名單第二名。
若是沒聽見那通電話的原主在此,恐怕已經感動得一塌糊塗了,會想著經紀人去跟別人喝酒賠笑才給她爭取來機會,自己絕對不能辜負,對於合同可能也不會仔細看就簽下去。
但現在這具身體裡的是寧素,她不會認為面前這個精神飽滿卻化妝遮掩,強裝出一臉蒼白,身帶酒氣卻敢開車的人,會熬夜陪酒給自己拉資源。她的演技確實不錯,嘴上說得十分漂亮,看似掏心掏肺替她著想,只是最後才發現她手上十分明顯的紗布,不勸她好好休息,反而先讓她看合同,這一下就將前面的話襯得虛假了。
恐怕現在的原主也不會相信自己的經紀人了,她只是過分信任落難時還陪著自己的她,不是真的傻。
豐靖雁口中的合同,應該就是席蘭晨設下的讓原主墮落的陷阱吧。
寧素沒有去拿包里的文件,而是選擇閉目休息,她實在是為原主感到不值。
醫院很快就到了,豐靖雁帶著寧素掛了急診的號,進去是一個看上去很和藹的醫生:“傷到哪兒了?”
“手腕。”
這位醫生一看就知道不追星,連取下口罩後,寧素這張在熱門頭條上掛了幾天的臉都沒認出來,只專心揭她的紗布,旁邊的小護士認出來了,不停拿眼尾餘光打量她。
等去掉紗布露出下面猙獰的傷口後,醫生的表情一下子就變得嚴肅起來,看著姑娘淡定的神情,本來以為只是小傷,沒想到手腕上的刀傷有這麼深:“現在的小姑娘一個個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割腕是能做的事嗎?你還是豎著割的,面積大割得深,生怕自己走得不夠快嗎?”
他一邊招呼護士拿東西處理傷口,一邊絮絮叨叨地數落著寧素,話里話外都是對她不愛惜生命的痛惜,一個勁兒勸導她想開一點。
可以說包紮了多久,就聽了多久的念叨,這樣的善意並不招人反感。
“記得吃消炎藥,傷口不要沾水,不要吃辛辣刺激的食物,不要用這隻手提重物。小姑娘,這個世界還是很美好的,生活里沒有過不去的坎兒。”
“我會愛惜生命的。”
寧素鄭重地回答後,重新戴上了口罩,對著她不知道在想什麼的經紀人招呼了一下,提著藥走出去。
豐靖雁載著寧素往她的房子走,一邊開車一邊不經意地說:“素素,你等會兒把合同簽了,劇組的女二號走了,急著要人,我才能給你找了這個工作,你也知道,現在你的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