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誰的?”穆誠儒指著棺槨顫聲問。無論如何他也不會相信裡面躺著的人會是慕容歆。她向來身子康健,不久前還生龍活虎地往人身上掄鞭子呢!怎麼可能會是她?!
穆鋒只當沒聽到,催著人把棺槨往外抬。
“住手!”穆誠儒大掌按著棺槨狠狠往下壓,棺槨應聲落地,發出沉悶的聲響。剛要揮手掀開蓋棺,被一隻小手豪不留情地擋住了。
穆誠儒氣血上涌,狠心揮開小手,穆鋒卻整個人撲在了棺上,雙眼似狼,散著從未見過的森然恨意,道:“母親不想見你。”
穆誠儒此刻只想一看究竟,抑在心頭數月的悶氣,化成數股氣流,在體內橫衝直撞,他再沒耐心,出手拎起穆鋒丟在一側,待要再去推蓋板……
“住手!”,寒光一閃,穆鋒持一把削鐵如泥的匕首襲來。
穆誠儒一個擒拿手就要奪下,只見匕首精光迴轉,直刺穆鋒自己的胸膛,穆誠儒驚出一身冷汗,還好劍尖堪堪在衣襟處頓住。
穆鋒持著匕首抵在自己胸口,望著穆誠儒的目光全然是看陌生人的冷冽。
這是他手把手悉心教導出來的兒子麼?如此忤逆!竟以死相逼。
生了怒意,穆誠儒再度出手,匕首入肉二分,滲出血來,在慘白的喪服中暈染開去。穆誠儒手頓住,僵在空中。
只見穆鋒退後一步持刀抵著心口道:“你想看,便應母親一事。”
“好。”穆誠儒應得乾脆,此時此刻便是千萬件也願統統應下來。
棺槨似在等著他來開驗,並未封死,穆誠儒手一推,便露出那張熟得不能再熟,決不會錯認的容顏。
脂粉未施,釵環未珮,一身素衣靜靜地闔目躺在那兒。
天旋地轉,胸口悶痛難挨,雙目欲裂,狠狠壓下口中犯起的猩甜。伸手想去觸碰,再次被擋住。
“母親已故去,休要再去叨擾。”穆鋒道。說完便命人將棺木蓋死。
“住手。”穆誠儒出手用力抵著棺蓋,心中怒極,這母子倆怎可突然間如此!
僕役們並不聽他的話,十多個壯漢,生生將穆誠儒的手抵開,棺槨釘死。他這才發現這些都是生面孔,而鎮國公府內的人一個未出,連老夫人也不見。
穆鋒見他擰眉起疑,冷聲道:“時辰不早了,見也見了,別誤了行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