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連綿,小澤像在屋裡生了根,大有留在屋裡過夜的意思。
李奶奶左思右想總覺著有些不妥,孤男寡女同睡一屋,即使是兄妹也應該避嫌才對。更何況是兩個越看越不太像兄妹的人。小澤看小霜的眼神哪裡是哥哥看妹妹的眼神,隱忍而又熱烈,分明就是看情人的。莫不是私奔出來的少爺小姐?
想到這個可能性,一向守禮的李奶奶哪裡還坐得住,當即起身去西屋。
昏黃燭火在窗楞上映出了兩個年輕人靠得極近的輪廓,男子飽含喜悅的聲音:“你若喜歡,咱們便在此地住下。”
屋門被不合時宜地扣響了,待小澤不情不願地打開門,李奶奶一眼便看到了小霜迷茫無措的目光,如同受驚的小鹿,讓她一下子就憐惜地要命,狠狠地白了小澤一眼開口道:“這男未婚女未嫁的即使是兄妹也不應同住一屋。”那說話的語氣根本不相信他們是兄妹,看小澤眼光如同看一個流氓。
小澤僵立在門邊,如同煮熟了的蝦,從頭紅到了腳,半天才吱唔道:“本……我只是擔心她的身子,想陪著她而已。”
李奶奶錯估了小澤的厚臉皮程度,話說到這份上了,紅著臉的小澤還是不願意去東屋睡,只願意住在隔壁的小隔間。
這小隔間原本與西屋是一大間,用薄板隔出來作為放雜物之地。
不要說是一個年輕力壯的男子,就算是李奶奶也能一指在這薄板上戳出一個洞來。
僵持許久,了勝於無,李奶奶妥協。
小澤自己架了張床抱來被褥算是就此住下。
小霜已睡了許久,此刻正清醒地要命,同時腦袋又如灌了漿糊亦糊塗地要命。居然忘了自己姓啥名誰,忘了家住何方,又有何親人……。
對了有一個親人,據說是從小相依為命的哥哥。這位小澤哥哥不僅人長得好,脾性也是一等一的,關鍵是看來對她特別的好。
她父母雙亡,與小澤哥哥一起雲遊四海,不知怎地昏睡了三天三夜,醒來後就什麼都忘了,失憶了。
碾轉反側,小霜直到天色將明才睡去。
第二日雨停了,太陽冉冉升起,露了半個臉兒。
李奶奶心中記掛著小霜,一大早就送來早餐。門虛掩著,推門便見小澤早就端坐在屋裡了,換上了自己的月白雲紋錦袍,氣定神閒,風華無雙。
見了李奶奶狹長的桃花眼微閃,露了三分笑意,率先開口,語氣是真的不能再真:“昨個忘記告訴老人家一聲了,小霜原是我父親為我定下的童養媳,只因她年齡尚幼還未過門才以兄妹相稱。”所以沒必要太過避嫌,更沒必要把他當色胚防!
原來如此,李奶奶下意識去看小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