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陽侯用手肘頂頂邊上的戶部尚書,別忘了那三皇子的媳婦可是手握兵,即使如今西北軍全都支持四王爺也堪堪只能與她打個平手。
接著又瞥一眼王相,鹿死誰手還真不好說。他就不明白了,那軒轅皓先前明明打得一副好牌,就差個登基儀式了,之前他明明是一直盯著皇位的,可怎麼就事到臨頭,放下皇位無緣無故地跑出去一個月,還隨後跟來了這麼一號人物。
再看三皇子面對黑壓壓的數萬大軍,一副氣定神閒,無所謂的樣子。先前提議讓他不管城外先行登基的主意,也被他一口否了,搞得如今在一群文人與改了心思的官員施壓之下,出城來搞了這麼一出。難道是他不要皇位,甘心相讓當個閒散王爺了?濮陽侯不免多想了想。
莫名其妙。
兄弟相見,兩方對峙,劍拔弩張,恰恰是兩個當事人臉上掛著笑,虛眉假眼的相互寒喧了一番。
寒暄之後,一個請人入城,一個不願,打起了太極。
在場個個都明白不就是為了大位麼?可兩位當事人含蓄地很隻字不提,只一味了相請與婉言拒絕。弄了大半日,官員們被冷風吹得簌簌發抖,那兩人卻在背風處喝上了熱茶,相對無語,卻也都坦然自若。
數盞熱茶過後,一眉清目秀的弱質文人忍不住站出來直言道:“肯請四王爺回城接任大位。”
眾人心下一驚,終於有人出言說破了。
四王爺軒轅澤只抬眼看了他一眼,不置一詞。
而軒轅皓更是連眼皮也未掀,低頭抿了口熱茶,呷下後許久才清了清嗓道:“當日……父皇確實並未有傳位詔書……與……口喻立下下任新帝……。”
他逐字逐句說得極慢,似又在斟酌著下句該怎說。
“只是……”軒轅皓黑眸一抬,口風一轉,卻被剛才那位文人打斷。
那文人朗聲道,聲音脆若黃鸝:“既如此合該按身份尊卑來繼承皇位。猶記得先皇生前已廢了太子位,三皇子亦非廢后親生。而四王爺自小封王,文治武功德行修養一直受先皇與朝臣們稱讚,況且生母秦貴妃已由先皇當朝親下詔書封后,由此想來先皇當時必是有意將大位傳與四王爺。”
擲地有聲,如敲在人心,似句句有理。
軒轅皓聞言呼吸一窒,被說中了心中最隱晦最不堪之處,臉色頓時掛了下來,冷冷地瞧著這位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