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月華清冷。
軒轅澤定定站了許久,才伸手按了按後腦勺,一陣劇烈的刺痛襲來,面前隱約浮現一人疼得暈倒在自已懷中。緩了口氣後,咧了咧嘴又自虐似的再按了下,頓時痛得雙眼昏花虛無一片,心中卻莫名不停叫囂,“疼得好。”
失魂針。
早幾個月前,他從西北大營醒來,便失憶了,胸口處藏了一封自己的親筆信,言明這讓人失了記憶的失魂針是自己紮上去的,至於原因也未曾說明。想來是自己中了那陰險小人的激將法,把眼看要到手的皇位拱手讓了出去太過後悔而刺激地讓他自己給自己扎了一針。
看著這熟得不能再熟確認無疑的筆跡,倒也釋然了。忘了便忘了吧,做個逍遙王爺沒了那麼多束縛未償不好。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時光荏苒,轉眼又是一年。
臨近年未,西北狂風肆虐,一出門冷風就能刮掉人半隻耳朵。
軒轅澤坐在燒著銀炭的閣中,望著光光禿禿寸草不生的院子,汲了口茶,倒念叨起他那好三哥來了。
據業都傳言,那人過得好又不好。
好的是萬萬人之上,業朝的一切由他說了算。真真是他擰個鼻涕大地都要震三震。
不好的是,唔,那萬萬人之上的人有個異常兇悍的媳婦。這媳婦與這人上人一道參加了登基大典,幾乎同時一個封皇一個封后。最要命的是這媳婦自己生不出娃來也不准那人與別人生,醋勁一上來,宮中連只雌兔子見了聖上都要跑的。一物降一物,是以聖上成親五載,登基三年,連個子嗣都還沒有。朝中日日有人哭喪著臉讓聖上選秀納妃。
按阿宇的話來說,“三叔快要被傷心死了。”
傷心?為何?
再打聽,才知道。先前那媳婦懷過一孩子,被先廢后給折騰沒了,那一次差點連命都搭上了。
軒轅澤哂笑,這穆皇后運道不怎麼樣。
一來一去倒讓他想去業都看看熱鬧了。
年未歲宴熱鬧非凡,是一年一度權貴朝臣們的盛宴。
今年的宴會未出閣的世家貴女幾乎都來了,一個個裝扮得花枝招展,讓人目眩神迷。
殿裡鶯鶯燕燕一片,軒轅澤一進門,還以為到了長公主的芙蕖宴。
這位大業第一黃金單身漢一入場,便吸引了半數小姐的目光。畢竟在兇悍的穆皇后手下討生活想想便是極其不易的,哪裡比得上當個位高權重的王妃來得逍遙自在。
軒轅澤被一群桃紅柳綠圍在中間,一張張俏臉都是那麼地明媚可愛,他想起灰禿禿的西北心生悵然,都有些不想回去了。